趙括譏諷道:「好啊!狐狸尾巴自己露出來了!」
「奴家若不尊主上的命令,那來的可就不是這二人,而是主上麾下各路高手了!」媚娘看向干璽,道:「奴家這條命,早已交到公子手中。為了公子的安危,奴家願意做任何事」
白鳳聽了這些話,對其中疑點頗為不解,問道:「既然嫣兒已被爾等擄走,為何仍要來此訴說這些事?」
「昨夜我和虎眼本可以連夜出城,誰知途中殺出來一個頭戴竹笠的劍客,手上拿著似劍又似鞭的奇怪兵器,重創了我們,是以將那姑娘拱手讓給了他人!」蘇青回道。
「如此說來,慕容姑娘真的被符文濤捉去了?」媚娘表情愈加低迷:「那,豈不是仍未完成主上的任務」
「我同虎眼沒法按時交差,只能另投他主了。媚娘你自行保重吧!我們倆也算是舊相識,奉勸你同干公子二人找個世外之地躲起來,免得讓人輕易找上門」話畢,干璽便起身告辭了。一跛一拐地走到虎眼那坐下,吃了幾碗熱茶。
白鳳於座上思考了片刻,便攜上行李走到了門外。一個包袱、一串銅鈴、一隻葫蘆、一支簫、一把劍、一個少年,寂寥地站在門檐之下,落寞地看著不斷往下落的雨水。趙小妹跟了出去,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言語,只能隨白鳳一同靠在門旁,聽著雨聲,想著什麼。干璽領媚娘跟在後頭,上前便作揖向白鳳表達歉意。
「干公子,不必了。」少年微笑著回道:「倒是公子同媚娘二人,那『大太監』手底下有多少好手仍是個未知數,有想過躲到哪裡去嗎?」
那對男女為這少年的寬宏氣魄所震懾,媚娘淌著淚,跪倒在地,欲磕頭謝罪,被白鳳阻住了。媚娘不解,問道:「為什麼?難道白公子一點也不恨我嗎?」
「恨或者不恨,都不能讓這雨停下。」少年抬頭看著依舊滂沱的雨點,拿起了那串鈴子,不住地緩緩搖晃起來,同時心裡思索著:「你能聽到吧?嫣兒」。
俄頃,屋內傳來一對男女的吵鬧聲。那渾厚的男聲罵道:「那婆娘害慕容姑娘被擄,難道沒有錯?
另一個細細柔柔的女聲和道:「你這呆瓜根本就不明白,我的意思是媚娘對干公子的感情是沒有錯的!」
那男聲故意大聲嗤笑道:「我只曉得,你們女人從來不遵從什麼信義承諾,一出點事兒就變心了!哎喲」
門外的幾人往裡看,發現阿鵑正一邊叫罵一邊揮拳捶打著趙括那結實又龐大的軀體,後者自是默默承受著。媚娘見狀,頷首低眉,略感失落地踱步而去,向趙括他們各敬了一個萬福,道:「奴家知道自己所做確是人不齒,早已做好受千夫所指的準備,甚至有想過白公子會對奴家拔劍相向」話到半晌,媚娘往門外睹了一眼,繼續道:「不知趙公子為何會有如此偏見,但是奴家心裡早已決定,一心一意跟隨干公子,只是苦於前塵往事糾纏不息此番事件後,就算要隱居遁世,浪跡一生,也不會再向他人低頭求存!希望趙公子,能收回適才的話」
那對正打情罵俏的男女懵懂地看著媚娘,不知所言。趙括扶額回道:「那個在下只是一時心直口快,冒犯到姑娘你,對不住了。」
「嗯嗯!這個大塊頭就是說話不過腦子,空讀恁多書了!」阿鵑說罷,趙括怒睹向這苗家少女,可心裡一軟,又換上了一臉愁容。
站在閣門處的小妹也小跑小跳著過去媚娘身邊,講了幾句安慰的話,又損了趙括幾句。說說笑笑中,過了好些時辰,雨漸漸下得緩了,干璽便立即喚人準備駿馬,方便友人離開。
第五章 水城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