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抗金,他們是忠勇正義之士,要留英名在青史,因此寧可死在金國人的屠刀之下,也不肯投降求榮,正好與京城百姓同仇敵愾,臣民擰成了一股繩。
滿城亂象之中,李綱意識到單靠老百姓這樣拼命是不成的,必須將百姓們組織起來,依靠有利地形跟金兵打巷戰,大家拿起武器,藏在自己家的牆後門裡,抽冷子給金兵來上一記柴刀菜刀的,也好過這樣當街與敵人廝殺。
像這樣與金國騎兵面對面的廝殺,別說是大宋百姓了,就是禁軍也都是白給。
說來也是好笑,就在他組織城西百姓的時候,卻發現一個老百姓根本不聽他的吆喝,不但不向他靠攏,反而低著頭越跑越遠,頓時大怒,吩咐開封府尹滕忠孝安排在他身邊擔任衛士的捕頭張應龍:「去把那個人給我抓回來!他這是去送死!」
前文講過,張應龍是四大神捕之一,是包青天時代開封府四大護衛之一張龍的孫子,崆峒派弟子,擅使鐵砂掌,人送外號「鐵手」。
此番汴京城破,開封府當然也不能正常辦公了,滕忠孝就把所有的捕頭捕快衙役甚至獄卒都派了出來,協助京城軍民殊死抵抗,總好過龜縮在衙門裡等著被屠。
滕忠孝是滕子京的孫子,而李綱在求學時期的先生恰好是滕子京的弟子,論起來這兩人算是師兄弟的關係,平時多有來往。雖說這兩人前者位居開封府主抓京城治安屬於務實,後者在朝中擔任太常少卿屬於務虛,政見和處世之道頗有不同,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私下裡的來往和親近。
所以在大亂之際,滕忠孝沒忘了李綱,派了張應龍給李綱當保鏢,算是盡到了師兄弟的情分。
只說張應龍受命於滕府尹,自然聽從李綱的調遣,聽到了李綱的命令立馬展開輕功,只三兩步就來到那個跑得呼哧帶喘的老百姓身後,一把揪住脖子,隨手就往後一扔。
只聽「哎喲」一聲驚恐的慘叫,趙佶就如同從天而降,落在了李綱的面前。張應龍的擲人手法雖然比不得方臘童貫那個層次的頂尖高手,卻也不至於把人摔死,趙佶落地時只摔了一個屁股蹲。
李綱隨即看清了來人的面相,大吃一驚,「官家,怎麼是你?」
趙佶都快哭了,心說自己這還沒落到金國人手裡呢,先被自己人給抓了,起身正色道:「朕正欲前往城西查看城防情況!」
他怎麼好意思告訴李綱自己要跑呢?在他跑出皇宮之後這一段路途上,所見所聞,無不是金兵瘋狂地姦淫燒殺,無不是京城百姓的殊死抵抗,似乎想要逃跑的就只有他這個當皇帝的一個。
李綱立馬就跪下了,「還看什麼城防啊?四面城防都失守了!官家你再過去就得被胡虜殺死!」
趙佶這才知道,此時就是混出城外也沒有活路了,先前他偏聽偏信蔡攸的一面之詞,覺得既然金兵留在汴京城外只是為了等候大宋對童貫的處置,就不至於將一座城圍堵的風雨不透,不是都準備和談了麼?圍那麼緊幹什麼?
但是現在看來,人家金國人根本就沒想跟你大宋和談啊,上當了!這個該殺的蔡攸!回去之後看我怎麼收拾他!
遇到了這種突發情況,李綱就顧不上繼續組織百姓抗金了,皇帝龍體要緊,必須立即護送皇帝返回皇城。
而當趙佶返回皇宮的時候就倍感無奈,聖旨豈是兒戲?如今皇帝已經不是他了,而是他兒子,再想處分蔡攸,就不是他一句話就能辦的事情了,必須經過兒子的同意才行。
但即便如此,他也忍不住指著蔡攸的鼻子一通臭罵,罵過之後,再問兒子趙恆的意思時,趙恆卻把他請到了後宮,說道:「現在不能動蔡攸啊,金兵眼看就要打進咱們皇城了,孩兒和父皇你的性命全仗著蔡攸去求情呢!」
沒錯,此時此刻,如果說大宋朝野上下還有一個人能夠與金國人進行溝通,那麼這個人就非蔡攸莫屬。
但是此刻蔡攸也不敢離開皇城了,因為他擔心被滿城裡殺紅了眼的金兵給殺了,他只能候在皇城的城頭上,等著金兵殺到皇城腳下的時候再與金國的高層人物講和。
大宋的百姓終究是百姓,百姓的戰鬥力無論如何也比不得大宋禁軍,所以半日之後,城內的抵抗漸漸弱了下去,活著的百姓們都已經藏在了房屋庭院之中,與金兵們捉起了迷藏,而狄烈和趙楷
第一一七一章 城破眾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