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進來。
紀啟順將東西放在了桌上,撈了一塊濕布擦了擦手,轉身準備去叫自家先生用飯。才一轉身就見柳隨波已是坐在了桌旁,只是微微一愣,就恭敬一揖笑道:「不想先生已經來了,卻是啟順手腳慢了些。」雖在齊雲山上已經是過了兩年的清苦日子,但紀啟順自小在皇宮長大,拘禮的性子自然不是那麼容易改掉的。
要是往日柳隨波也會笑呵呵的說上一句:「啟順辛苦了。」諸如此類的客套話,但是今日他只是嘆了口氣,淡淡道:「坐吧,吃了飯後有些事情需得和你交代清楚了。」
紀啟順皺了皺眉心中,覺得現在的情勢有點不尋常。但是看了看對方的面色,還是沒說什麼話,拿了筷子慢慢的吃了晚飯。
見柳隨波放下筷子,紀啟順忙幾口吃完了粥也放下筷子,就等著柳隨波發話了。柳隨波看了一眼這個隨自己兩年的小姑娘,嘆出一口氣,無不感慨道:「啟順,你可還記得兩年前你隨我出了東都皇城,來到了此處修行的情景。」
紀啟順點點頭,她自然是記得的。柳隨波見她點頭便又繼續道:「那時候你還小的很,卻有一張利嘴。我將你帶到此處,你卻反問我:為何將你帶至此處。那時候我說,因為我自家道統不可斷了傳承。現如今,我觀你雖未將劍訣練至爐火純青,但也是有了自己的理解。所以,明日我便帶你下山,送你去蓬萊山外的修仙界。」
聞言紀啟順很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她原本早就忘了這件事,今日聽柳隨波一提這才想了起來。她皺著眉想了一會,問道:「那為何先生不在繼續教導我了呢?」
柳隨波微微一笑,解釋道:「老道自從進入引氣後,便未曾向前行過一步,只能教你這麼多了。」再者,他已經行將就木,留紀啟順在身邊倒是浪費了一個人才。紀啟順皺著眉愈多問,就見柳隨波擺擺手道:「你且自己回去休息罷,明日一早我們便下山去蓬萊山。」
紀啟順回了自己的屋子,便開始了每日的第二次湯藥。坐在黑乎乎的湯藥中,紀啟順並未一如往常嘗試觀想,而是闔著眼想起了柳隨波所說的話。思及要離開齊雲山,紀啟順有喜有憂。
喜的是,可以去見識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那裡有真正的仙人。按照往日柳隨波所言,蓬萊山外的修士有比他強上千萬的。更有大能之士,焚山煮海無所不能。聽了這番話,只要是心向大道之人,又怎不能心神嚮往。
憂的是,離開熟悉的環境,就像多年前她離開東都。雖不至於多年前的惶恐,但也是萬分不舍的。
紀啟順皺著眉思量了半天,忽的想到曾經看到過的一句話,便輕輕笑出聲:「吾志所在一往無前!」
翌日,卯末辰處。齊雲山下,齊雲鎮。
「老闆!一碗叉燒面!」
陳貴笑著回道:「好嘞,這就來!」隨即取了一份叉燒,細細的切成片,放在雪白的麵條上。利落的端起來,放在了一個兩撇小鬍子的中年男人面前。
這小鬍子男人看起來大約是常客了,撈起麵條吃了一大口,隨即毫不吝嗇溢美之詞:「老兄啊!可不是我亂說!你這叉燒面可是做得越發好吃了!」
陳貴摸著腦袋哈哈一笑,頗有些憨厚道:「多年不見,林老弟倒還是這麼會說話!」
這姓林的小鬍子吃了塊叉燒,津津有味道:「嗨!怎麼是我會說話呢!老兄你的叉燒可是鎮上出了名的好吃!」說著突然轉了話頭道:「哦!這鎮上還有到道士啊?」
陳貴回頭一看,便見一個灰袍老道帶著一個穿著青色道袍的小道士上了馬車,那小道士還拿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袱。便回頭對著小鬍子閒扯道:「那是住在齊雲山上的老小兩個道士,大約是師徒吧。時不時的就會下山來我這吃叉燒面,怎麼今日這麼早就出來了,還像是要出遠門的樣子啊。」
小鬍子哈哈一笑,十分豪爽的樣子:「誰管他們道士要幹什麼,他們都時不時的下山吃老兄你的麵條,可見你的叉燒面做得也是好吃的不行了……」
陳貴也笑:「老弟你就好好吃吧!和我說的再好聽可是沒用的,面錢可是不會免了你的!」
這廂陳貴和多年不見的髮小聊得開心,那廂紀啟順撩了車簾看著窗外後退的小鎮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