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袖一揮,推門而出,離開的翩然瀟灑。
「那付出代價就是了。」
這有這樣一句話,留了下來。
……
……
做事情就要付出代價,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
偷了東西就要不怕抓,殺了人就要不怕償命,先吃了糖塊就不要嫌後面的葡萄酸,穿了好看的衣服就不要嫌天氣太冷。
人世間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抉擇,既然選擇了,就一定會造成結果。這種結果或許好、或許壞,但選擇了就一定要承擔,這是個很簡單、很自然,可實際上卻又很難做到的事情。
謝小滿婉拒了謝家為自己備下的牛車,在烏衣巷頭的朱雀橋上駐足停留了一會兒,回頭看著巷子裡的翹角飛檐,以及陽光在上面閃耀出的光輝,心裡淡淡的,說不上是什麼心情。
那是一片似乎離她很近,卻又同時很遠的「家」。那是一些與自己有血緣關係,卻又同時隔著一層透明幕牆的「家人」。
謝小滿默默的看了一會兒,直到飛霞雲散,日上三竿,才向西市行去。
雪後的西市是一如既往的熱鬧,人走的多了積雪就開始融化,沾染上不潔的黑灰色,變成泥濘的道路。
車輪碾壓而過的時候,也會濺起點點的黑泥點子,噴灑在人的身上,卻沒有多少人膽敢開口叫罵。
這個年代,能夠坐得起牛車、馬車的,非達官貴人莫屬,尋常百姓哪裡敢因為幾個泥點子,就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謝小滿走過熱鬧的西市,馬車飛速而過,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濺上的泥水,沒有說話。
一個縮在母親懷中的孩子,因為馬車的迸濺出的泥點打在臉上,哇的一下子哭了起來。年輕的母親嚇了一跳,連忙溫聲哄勸,只是作用寥寥。
西市人多,馬車的速度卻不肯降低,依舊原速前行,路人紛紛避讓,有些慌張。
謝小滿看了看自己胸前的符篆,伸手將其扯下。
簡單幹脆的扯下,就仿佛那張符篆只是一張普普通通的紙,就仿佛上面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禁錮與靈力。
而後她抬手,沉默的畫下了什麼。
馬車頓時僵硬了一下。是整個馬車的僵硬,不僅僅是車頭牽引的馬匹,還有整個車身。
尋常人看不出什麼,只有謝小滿才能夠觀察到,那馬車整體被冰包裹了起來,卻又在瞬息之後復原。
馬車的車夫只覺得眼睛花了一下,其餘並沒有什麼異常。
但馬匹本身卻被觸動到了,它們體會靈息的本事要比人類敏感的多,這時候紛紛受驚,嘶鳴起來,哪裡還敢繼續小跑,連忙停下了腳步。
車夫覺得很奇怪,連連安撫馬匹。
馬車中的主人也被驚到了,沒有掀開帘子,只是低聲與車夫說了什麼。
車夫四下回頭瞧了瞧,回稟了一句,再度駕車,卻大大的收斂了速度。
人群早已趁機避讓開來,方才那突兀濺起泥水的景象不復得見。
謝小滿見狀,淡淡一笑,右轉離開。
右轉便是小巷,只不過簡單的邁入,就可以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清靜與淡淡的蕭索。
這裡雖然仍是西市,卻又與西市的路面截然不同。沒有分毫的泥濘,連積雪也沒有被清掃,甚至,連積雪上的腳印都寥寥。
小巷兩旁只有各自一間屋子,一個是二層的茶坊,另一個是寥落的鋪面,鋪面上掛著「清風閣」的牌子,但這三個字的上半部分,已經被房檐下的積雪覆蓋住了。
雪面上,除了一道向外離開的腳印之外,只有幾個小狗狗似的小小爪印留在那裡,不深不淺。
謝小滿有些喜歡這樣的安靜,輕笑起來。
她笑起來的同時,清風閣的大門也就開了。
「馬車裡面的,似乎也是一位人物。」楚清風推著輪椅走出來,身上仍舊是一件單衣,在積雪之間更顯清寒。
「京中大人物多如牛毛,也沒辦法完全顧忌,不平則鳴,活得才算爽快。」謝小滿微微一笑,走上前。
楚清風也淡笑著看她,待她走得近了,不禁微微挑眉,看向她的左手:「這氣息倒顯得有趣,難不成是這幾日又從西北邊學了什麼符篆?唔,倒
第一百五十八章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