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在心中幽幽的說了聲,「難為你了,我以後不會再刁難你了。」
當天午夜,朗星睜開了眼,眼中帶著思考之色又坐了片刻後才起身,出了屋子後,他無聲無息的升入高空,靜靜的望著深邃的夜空,眼睛如他所望著的那些寒星般明亮。
一直在留意著他那邊動靜的司迦緊跟著從自己的屋子裡走了出來,仰頭望著朗星,沒敢立刻去打擾。
「來,咱們遊覽一下夜空。」朗星對她伸出了手。
司迦飛了上去,卻沒有去握他的手。
朗星亦不在意,灑脫的悠然而行,衣帶飄飄,在澄黃的月光映照下,讓人有一種祥和、安心的感覺。
司迦追上去,與他並肩而行。二人似乎都不願打破此刻的靜謐般,皆不開口,就那麼靜靜的往前飛。起初司迦心裡還有些紛念,揣測著朗星是否幫自己想到了什麼好辦法,漸漸的,她的心清淨了起來,有種將要融入夜空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但也不可避免的讓她感到了恐慌。
她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不是朗星給她帶來的,不由自主的去抓朗星的手,握住了朗星的手後,她的恐慌頓時就減輕了,如果就這麼跟著朗星一起融入夜色,她願意。
朗星拉著她向上飛去,因為有著種種擔心,他在來之前本不打算把自己能暢遊靈寂空域的隱秘告訴司迦的,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升入靈寂空域後,司迦那將要融入夜色的感覺自然不會再有了,呼吸都困難了,哪還會有什麼心境,不過她倒不怎麼擔心,只當朗星是想帶她來這危險的地方感受一下,畢竟人家有化羽修為了。
「不行了,我受不住了。」當越飛越高時,她不得不發出求助了。司迦輕輕的嘆了口氣,臉上的冰寒消解了,卻籠上了淡淡的蕭索之色。
嘆息聲雖輕,卻蘊含了貫穿千餘年的幽怨與心酸。
蕭索之色雖淡,卻發自至濃的苦澀與無望,所以風吹不盡,雨洗不淡。
朗星仿佛感受到了這淡淡蕭索後面的東西,不由心中一緊,仿若有種難言的滋味被擠了出來,令他難以自控的緩緩把楚楚可憐的司迦樓進懷裡。
「別難過了,我會盡全力幫你的。」
兩顆晶瑩的淚珠在微合的鳳目中凝聚,滴落。
天地靜謐,鳳目中的淚水又再聚集,司迦感覺時光似乎一下子就退回到了千餘年前,在淚光中看到了尋易艱難的殺透千軍萬馬的戰場來到她面前,只為勸她離開戰場,那是一種多麼深沉的憐惜啊。
「你跟我走,咱們一起離開……」她用力的抱住了尋易,淚水撲簌而下。
「去……去哪?」朗星結結巴巴的問,不禁暗自咧嘴了,不管有多喜歡這位聖女,他也是不能離開蘇婉的。
尋易的身影消失了,司迦輕輕推開朗星,眼神迷離的看著前方道「不是在和你說,傷心之下想起了一位故人。」
「是我七師兄吧。」朗星的神情不免有些訕訕,男人就是這樣,剛才還唯恐司迦纏住他不放呢,此刻卻有點吃七師兄的醋了,司迦最愛的還是七師兄啊。
司迦不答,靜靜的收了淚水,當年她是有機會和尋易走得更近的,可她那時太愚蠢了,被聖教愚弄成了傻子,枉負了尋易的一片好心與深深憐惜,等明白過來時,一切都晚了。怪別人不如怪自己,尋易對她只有恩,沒有虧欠。
「別難過了。」朗星找不到更好的言語來安慰她,只能用眼神來表達內心的憐惜。
司迦的目光清明起來,俏臉上隨之恢復了些聖潔高貴之色,平靜的說道「最近參悟不太順利,心裡憋了點氣火,恰好讓你趕上了,就發了出來,現在好多了,剛才的那些話都是氣話,別當真,你能化羽我很為你高興,真的。」
這回輪到朗星嘆息了,他的嘆息就完全是出於憐惜了,司迦這話顯然是敷衍他的,如果只是憋了點氣火可遠不至於讓她這個聖女如此失態。
他真誠的看著那雙迷人的風眼道「你剛才說的話可以不算數,但我說的卻得算數,雖然一年之內肯定是不能幫你化羽,但在你化羽之前我不去做別的事了。」
司迦斜了他一眼,故作不領情道「隨你,說的真跟你有多大本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