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如棋力酒量,不可強求。詩的等級不同,人的知識儲備以及有儲備衍生的領悟也不同,自己只能欣賞自己了解和自己能領悟的詩。
這一點可以用山來比喻,詩有山頂之境界,有山坡之境界,有山下之境界,人也有山上之人,山中之人和山下之人,境界不同領悟和感受就不同。概言之,山中人論山頂之詩,得其影子,山下人論山頂之詩,則純然臆測也。
古人也有以讀書而比喻的,其詣相近。「少年人讀書,如隙中窺月;中年人讀書,如庭中望月;老年人讀書,如台上玩月」,開闊者為何,閱歷學力見識廣博增益故爾。然閱歷而言,人則分少、中、老三等,故歷來作家多悔少作,但也有天機出少年者,王漁洋《秋柳》,袁枚《落花》,曹禺《雷雨》,萊蒙托夫《當代英雄》,卓牟於少年,後筆耕不輟,終桑榆之晚,未出其右者也。此等個案萬中無一,當以孤峭獨立者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