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帥…」
「上去…」,江大帥怒指樓上,聲線狠戾下令,「綁她下來,老子要鞭死這蠢東西!!」
張副官張了張嘴,也不敢勸,立時招呼人上樓去。
大帥夫人穩穩端坐著,婉麗眉目如凝著冰霜,半句都不勸。
她不開口,沒人敢勸。
司叔手抖了抖,垂下眼,轉身默默去取鞭子來。
二姨太這遭皮肉之苦,是挨定了。
她被拖下樓,披頭散髮神情驚恐,嘴裡尖聲求饒,口口聲聲喊著自己冤枉。
然而,大帥夫人不攔著,家裡沒人再敢攔大帥。
鞭子如雨落般,噼里啪啦抽在二姨太身上。
她被堵住了嘴,滿地打滾兒著抱頭躲閃,很快就旗袍破爛,衣不蔽體。
所有人都在前廳圍觀這場酷刑。
他們紛紛神色各異,不敢言語。
這一刻起,眾所周知心知肚明。
在這個家裡,二姨太日後,將永遠失去主子的尊嚴和地位。
她若還能活著喘口氣,以後也只能夾起尾巴,縮著脖子做人。
而江三爺,也將被她連累。
人群之後,江豐冷眼旁觀大帥當眾鞭撻二姨太,深如古井的瞳眸里,流露出幾分饒有興致地愜意。
——
天黑下來,柏溪下樓去端了晚膳。
回房後,跟姰暖講述布偶,和大帥鞭撻二姨太的事。
「聽說打的皮開肉綻,人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奄奄一息,大帥不叫人給她上藥,還下令給鎖到了後院雜物房裡。」
七月過半,天氣已經炎熱。
那麼重的鞭傷,得不到良好醫治,不消三五日就會化膿。
姰暖搖搖頭,箸子戳在菜碟子裡有一下沒一下撥弄,胃口不是很好。
「蘇娉婷指望她做點兒什麼,大約也沒想到,她還沒做什麼,就被江豐算計死了。」
二姨太沒腦子。
她的囂張潑辣,全依仗江戟。
可他兒子如今倒下了,沒人能給她撐腰,所以她行事就小心謹慎起來。
再是被蘇娉婷挑撥,怨恨江四爺和姰暖,也不敢現在就做出格的事。
所以她只敢躲在自己房裡,暴飲暴食緩解心底怨念,再扎扎小人兒詛咒姰暖泄泄憤。
卻沒想到,江豐將一切都看在眼裡。
甜點,布偶。
他只利用這麼不起眼的兩點,就將二姨太推入了深淵。
姰暖眼睫輕煽,低輕喟嘆。
「這個人,城府謀略深不可測,心性又狠辣無比,若不是殘了,真是個棘手的對手。」
還好他殘了。
可見能讓江豐落得這般田地的那個宋萬山,絕非等閒之輩。
不過轉念一想,宋萬山還不是死在四爺手裡?
可見四爺還是技高一籌。
這麼想著,姰暖心境稍稍放鬆。
柏溪卻立在一旁觀察她臉色,輕聲說。
「夫人今日氣色更差了,您沒有胃口?怎麼不吃?」
姰暖掀睫看了看她,蒼白櫻唇牽起淺笑,將面前飯菜推開,有氣無力靠在軟枕上,笑說。
「我真沒什麼胃口,先拿走吧,聞著想吐。」
她這時候,腹中墜痛劇烈,疼的後背冒冷汗,還隱隱作嘔。
柏溪很擔憂,「夫人…」
姰暖雙臂環抱住腰腹,輕笑打斷她的話。
她問柏溪,「今日榮媽問我,我怕不怕老鼠,我還與她說,這話我也要問問你,柏溪,我從不知道你有什麼怕的,你怕老鼠嗎?」
柏溪眨眨眼,有點茫然,歪著頭思索了一會兒,輕輕搖頭。
「屬下什麼都不怕。」
人都敢殺,還怕什麼老鼠?
她年幼時在街頭乞討的,餓極了老鼠都抓來吃,當然不怕。
姰暖聽罷,黛眉不由笑彎。
「飯菜端下去吧,我也想吃甜點,你幫我弄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