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抹掉眼眶中的淚水,可他伸手後才發現兩人隔了一堵玻璃。
陳默又默默收回了手,輕笑著搖了搖頭,他似乎早就習慣了替人著想,從小便是,到現在也沒改好。
因為莫楠沒有盡到父親和丈夫的義務,陳默一直與馮明珠相依為命,馮明珠作為母親,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之一。
一個很普通的一天,當他下課回到家,發現家中躺著自己親生父母的屍體,而且是母親殺害了父親,那種衝擊人生的震撼讓他小小的世界都崩塌了,他在一瞬間成長為男人。
他知道這件事傳出去,她得了抑鬱症殺了人的母親將被世人詬病,他未來的日子都要聽到疼愛他的母親被人謾罵,淪為談資的痛苦,這是他不能接受的,他也不想再待在一個父母都不在的家裡。
他要逃!可他又不能這麼逃,他可憐的母親生前已經受了太多罪了,她明明什麼也沒做錯,她只是殺害了一個給他痛苦的不負責任的男人,這就讓小小的陳默產生了一種扭曲的世界觀。
受害者殺人沒有錯,錯的是加害者。
為了維護亡母的聲譽,陳默才設計了一出莫家滅門案,緊閉的門窗,失蹤的他,已經雙雙死在家中的莫楠夫妻,沒有外部侵入跡象,在當年的偵查人員看來,死亡現場就是一個密室。
陳默帶走了大部分值錢的財物,留下了綁架信,偽造成謀財害命的樣子,然後離開了海洲。
他又做了整容手術,一直以新的身份生活下去,此後他便再也沒有回過海洲。
直到在遊輪上再次遇見祁平安,他還是決定回歸故里,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再靠近過莫家的別墅,這個給他噩夢初始之地。
如今祁平安問他後悔嗎?他看著面前的她,是後悔的。
如果他當初沒有做出這樣的選擇,也許他們就不會分開,他也不會失去和她在一起十七年的時光。
如果再讓他選擇一次,他還是會偽造莫家綁架滅門案,但這次他不會再逃了,他會留在海洲,以莫測的身份。
陳默壞笑道:「後悔了,後悔把這麼好的女孩讓給了其他男人。」
「」祁平安原本滿是淚痕的臉忽然愣了愣,道:「你變了很多,變得開朗了。」
陳默望著天花板笑道:「是啊,很多時候,其實都是人在作繭自縛罷了,只要走出來便好了。」
可破繭重生又談何容易呢?只能是珍惜當下,不負流年,靜默如初,不畏將來。
這時,獄警推開了門,呼喚了陳默的名字,他們兩人都知道,這是此生最後一次見面了,陳默將在不久的將來被執行死刑。
陳默站了起來,看著祁平安彎了彎眼睛,他的視線定格在祁平安佩戴的「安」字項鍊上,道:「這條才是真的。」
祁平安聞言身子像觸電一樣一震,在陳默轉頭的瞬間喊道:「莫測!」
太久沒有人喊過莫測這個名字了,陳默側過頭了,微微抬了抬下巴,雖然滿眼都是不舍,但他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輕鬆。
陳默笑道:「安安,能夠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她在最後能來看他,能夠原諒他,能夠明白和理解他,他已經很滿足了,他沒有遺憾,他只希望來生能夠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普通的長大、普通的生活,做一個普通的人。
平凡且平安就是最大的幸福吧。
祁平安看著陳默的背影喃喃道:「莫測一路走好。」
三個月後,陳默以故意殺人罪被執行死刑,「領帶先生」演變出來的鬧劇在警察迅速有效的偵辦下逐一破案,社會逐漸恢復了和平穩定。
陳默在被捕前曾留下一封自白書和他早已擬好的訴狀和材料,裡面收集了犯罪集團和其他逍遙法人的惡人的諸多罪證,因為「領帶先生」一案帶來的重大社會影響,該系列案件備受社會矚目,受到了社會廣大百姓的監督。
平安偵探社。
偵探社迎來了周年慶,組織到白沙灘玩耍一天,並且召開迎新會。
新加入偵探社的名譽顧問宋南嶼拿著一盆花走進了偵探社,一進門就看見了裡面衣著清涼的幾個人。
許研遠正在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