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曲折漫長耗時間不說,還很不安全,因此不管是行軍打仗也好,運送貨物也罷,能走水路都會沿著水路走,而宋青書如今勢力範圍還沒覆蓋到四川這邊,沒能力靠自己將這批寶藏運回金蛇營,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藉助阮家的商船,阮家畢竟是天字第一號皇商,長江沿途那些關卡會一路放行,到時候就能直接運到揚州,到了揚州自己地盤,這批寶藏就真的安全了。
聽到他的解釋,任盈盈這才釋然,可還是有些擔心:「萬一這個阮夫人起了貪念,想將寶藏據為己有怎麼辦?」
「貪念肯定是會起的,關鍵是有沒有有效的制衡手段,」宋青書拍了拍她的小手,「放心吧,我有辦法能控制她的。」
任盈盈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對了,你們日月神教在四川應該有分舵之類的吧。」宋青書腦海中在完善所有細節,是以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反應。
任盈盈回過神來,點頭道:「有的,不過這些人江湖廝殺還行,要想用在廟堂之上,恐怕……」
宋青書笑了笑:「放心吧,不需要他們多有本事,只用到時候抽調一些人手幫忙盯著阮星竹保管寶藏的地方,一有異動通知我們就行。」他雖然有信心控制阮星竹,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得讓人盯著才放心。
任盈盈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倒沒問題,如果連盯梢都不會的話,日月神教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好久沒有教我彈琴了,今天繼續教我彈《笑傲江湖》吧。」宋青書拿了一張琴過來。
「哼,這些天我在密室都能聽到你和阮夫人在那裡彈琴,你可以去找她呀。」任盈盈忍不住有些酸溜溜地說道,現在想起來都還耿耿於懷。
宋青書訕笑兩聲:「你看人家阮夫人連教我彈琴都準備好了,實在是苦心孤詣,一時半會兒沒認出來真不怪我啊。」
任盈盈哼了一聲:「算了,看在你最終還是把我救出來的份上就不和你計較了,對了,我們住在阮夫人臥室里總是不好,先搬回去吧。」其實她本質上並不是個愛吃醋的女人,平日裡就算情郎納個妾什麼的她都不會有半點異議,不過這次事情實在太詭異了,關鍵是想到對方這些日子一直冒充著她的身份和情郎在一起,這就讓人受不了了,所以才忍不住發了會兒牢騷,不過現在已經漸漸平靜了下來。
宋青書也覺得這樣明目張胆出入阮星竹寢室有些不妥,自己還想與四川楊家合作,如果有什麼風聲傳到她老公那裡去,實在是徒增變數。
兩人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接著又開始在甲板上彈琴,過著之前那種神仙眷侶的生活。
阮星竹站在遠處默默看著兩人在那裡各種秀恩愛,想到前不久宋青書旁邊的女人還是自己,忍不住有些恍惚。
一旁的佩兒笑道:「夫人不會是吃醋了吧?」
阮星竹啐了一口:「我吃什麼醋,只是還有些驚魂未定,一時半會兒沒有從身份中走出來罷了。」
她之所以冒充別人無往不利,除了易容術高明之外,演技也是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她會自我催眠,讓自己完全代入目標的心態,這樣連自己都認為自己是目標那個人,自然就不容易露出什麼破綻。
當然這樣也有後遺症,那就是她容易沉浸在目標的人生里一時半會兒走不出來,每次都需要她事後花一段時間來適應。
這次假冒任盈盈,可以說她盡了最大的努力,演戲從來沒有這麼投入過,潛意識裡都把自己當成了任盈盈,甚至還復刻了任盈盈對情郎的愛意,可惜最終還是功虧一簣。
這倒也罷了,最大的問題是平時她是主動恢復身份的,那樣有了心裡準備很快便能從偽裝的狀態走出來,可這次確實被對方識破,被動地跳出了偽裝的身份,導致任盈盈這個身份的很多心態情緒都還保留在了她的記憶里。
比如她甚至感覺到了自己對宋青書有一種莫名的好感,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會回想兩人那一晚如膠似漆的場景而心跳加速,輾轉難眠。
她當然知道這並不是愛情,可是她清楚再沉浸在這樣的情緒中,難免會愛上對方……想到自己有夫之婦的身份,她就忍不住哀嘆一聲:「冤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