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十分俊秀漂亮的少年,眉如新月,眼如秋水,若不是他個頭十分高,蘇容意也要懷疑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是個女兒身了。
那少年擋在蘇容意面前,對那粗漢說:「他就是我的人,雖然吧長得還不如本少爺,不過也不能便宜你這癩蛤蟆不是,你瞧瞧你,就這樣也來逛花樓,真替這些娘子們不值。」
說是他的人,才有藉口打眼前這人不是?
那粗漢大吼:「你說誰是癩蛤蟆!」隨即便揮拳而出,又被阿壽輕輕扣住,捏著手腕狠狠一扭,這人立刻疼地跪到了地上。
可惡啊!第二次扭他手腕了!
阿壽還是冷著臉對主子警告:「少爺,慎言。」
那少年卻在擼袖子,露出兩截比女孩子還白的胳膊,「走開,讓我來打!」
阿壽蹙眉,手裡力道不覺重了一分,那粗漢跪在地上又是一聲嚎叫。
「你好了吧?該我了?」那少年語氣正經,顯然不是在說笑。
蘇容意向二人拱了拱手道:「多謝二位出手,不過,還是應該讓我自己來吧。」
她眼神狠厲,更不是說笑。
阿壽又蹙眉,仿佛在說,她湊什麼熱鬧。
跪在地上的粗漢又一聲哀嚎,酒已經完全醒了,他驚恐地盯著眼前這幾人,是怎麼樣?排著隊來打自己?
阿壽放開他,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那粗漢連滾帶爬地跑了,旁邊的鴇母帶著人手來都無用武之地了,不過不妨礙她收點壓驚費。
「兩位公子啊,」鴇母笑得諂媚,「在咱們問月閣可不作興生氣的,兩位既然來了,可不是打打殺殺的,咱們這兒的娘子們都嚇怕了呢。」
阿壽拋過去一錠銀子,鴇母立刻眉開眼笑的,「娘子們一會兒就來!」
她又轉眼去看蘇容意,蘇容意微微偏過頭。
鴇母笑得很奇怪,指了指蘇容意,「這位小……公子,真是您二位的人?」
蘇容意不想讓宋窈娘難做,只好立刻答道:「不錯,我是與他們一起的。」說罷竟當先走進了他們訂的包房。
那少年只好似笑非笑地跟進去,說著:「你也太自來熟了。」
蘇容意向他們行禮道:「多謝二位今日相助,我是來這裡會故友的,不想給她帶來麻煩,藉口二位脫身,真是對不住了。」
少年擺擺手,「你的故友是這裡的娘子?」
蘇容意點點頭。
少年又仔細看了她幾眼,舉止有度,恐怕是大家小姐,竟然和青樓伎子交好,的確不欲人知了。
「就當我|日行一善了,阿壽,你送這位小姐下去。」
被他戳穿身份蘇容意沒有絲毫的尷尬,只對他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少年露出潔白的牙齒一笑,「要報恩?舉手之勞罷了,不用報恩了,我也沒用得到你的地方。」
那可未必吧。蘇容意心想。
她再施禮,跟著阿壽出去了。
那裡兩人前腳剛走,後腳就又有人進來了。
一個錦衣玉帶的青年笑著說:「言霄,你什麼時候來金陵的?也不告訴我們……」
「這不是剛來麼。」少年對著來人懶懶地擺擺手,一點都沒要起來行禮的意思。
跟在許清越後面的謝邈反而對他點點頭,「言少爺。」
言霄也只是淡淡地點點頭,他對這個謝邈沒什麼好感,總覺得此人陰沉地很,卻不知道許清越為什麼走到哪兒都愛帶著他。
鎮國公見了也要叫一聲少爺的人!旁邊伺候著預備奏樂的花娘心裡大大吃驚。
到底是什麼人啊?
許清越指著謝邈說:「他倒是這裡的常客,我是不來的,也不知有什麼妙處,連你這個十年沒回金陵的人也直奔而來。」
小王爺許清越,渭王殿下的嫡長子,以他的身份,自然不會來這種地方,謝邈知道,他不和自己來,只是自己還沒到那個地位罷了。
言霄聳聳肩,「你問問鎮國公好了,是不是這裡的花娘熱別漂亮。」
謝邈笑道:「言少爺說笑了,不過這裡不似其他地方低俗雜亂罷了,偶有新詞新曲,聽來還是頗有意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