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意倒也不是想為陶氏母女出頭。而是放在大太太那裡的產業,早晚都是要拿回來的。
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樁樁件件都離不開錢。她作為薛姣時的資產都打了水漂,那麼只能「挪用」一下蘇容意的了。
「把產業拿回去?」一向溫厚的大太太葛氏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人。
蘇容意點點頭,「是啊,麻煩大伯母也夠久了,如今籌備二姐姐的親事想來您也越來越忙,這些小事,我實在不敢再麻煩您了。」
大太太吃不准她目的何在,只說:「意姐兒,我也幫你管了這麼些年了,你突然說要拿回去,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蘇容意露齒一笑,「也沒什麼事兒,只是不想再操勞大伯母了,我和筠姐兒也一天天大了,那些產業中畢竟有一部分是父親留給她的嫁妝,我也想早些交給二太太打理。」
二太太陶氏,小戶出身,當日嫁過來權作沖喜之用的,也沒有什麼嫁妝,自然日子不好過。
大太太臉一板,「你同大伯母說,是不是她和你說了什麼。」
蘇容意之所以腰板這麼挺,是因為她生母出身高,外祖母和蘇太夫人是姨表姐妹,有這層關係在,就是她再怎麼不懂事,太夫人也還是多照顧她幾分的,更別說幫她打理亡母的嫁妝,到時候必定是一分不少還給她的。
可陶氏有什麼,她們母女的死活根本沒有人在意。
「大伯母多慮了,我只是覺得如今我也該懂事了,一直仰賴著您,我嫁了人日子還能不能自己過,倒是不如向您學些本事才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道理我還是懂的。」
大太太聽到這裡臉色稍霽,「你有這份心自然是好的,只是管賬的事你沒接觸過,還是不能自己隨意胡來,我明兒就去和太夫人回稟一聲,你先慢慢上手,這些東西慢慢做個交接就是。」
蘇容意笑道:「多謝大伯母了。」
如此簡單的幾句話,大太太竟然願意鬆口。出來以後,鑒秋輕聲問她:「就這般容易?」
「為何不容易?」蘇容意有些奇怪地反問她。
鑒秋是跟在宋窈娘身邊長大的,在問月閣見的也多是有些家底的富家子弟,偶爾聽他們談論起家裡的後宅紛爭,繞不開的就是這些產業歸屬,可是蘇家大太太竟然這麼好說話,難道真是蘇家門風清正的緣故?
小丫頭眼裡多了兩分莫名的嚮往之情。
她把自己的疑慮一說,蘇容意笑道:「那些都是尋常婦人的手段,和妯娌姑嫂爭得面紅耳赤的,賠上自己的名聲,有什麼合算的,大伯母又不缺這些錢,你看她生的兩個兒女和二堂姐如此親近,毫無罅隙,就該知道她是個厲害的女人。」
若欲取之必先予之。
此時脫手大太太毫無錯處可挑,到時候毫無經驗的蘇容意弄得一團糟,這些東西還不是兜兜轉轉回到她手上。
她若真為蘇容意好,這些年來為何從不帶著蘇容意在自己身邊歷事管家,她是個父母雙亡的人,沒有母親教,理家的本事都沒有,還如何嫁個好人。
顯然這個大太太對自己也沒這麼好心。
還沒走回自己的院子,就有小丫頭來通報:薛二小姐過來了。
倒是動作挺快的。
「您不過去嗎?」鑒秋問。仿佛那邊很著急的樣子,巴巴跑過來請。
「怎麼樣也得體面些再去見客吧。」
薛婉伸長著脖子翹首以盼的。
坐在旁邊的白薔努努嘴,問蘇容迎:「她怎麼會過來?」
蘇容迎壓低聲音:「上趕著討好二姐姐呢,這個月已來了兩趟了。」
白薔奇怪了,「她那個堂姐不是曾和鎮國公……」
蘇容迎瞟了薛婉一眼,眼中帶著不屑,「聽說姐妹關係不好,從小到大也沒見過那麼幾面,人家可說了,這還是要和未來表嫂親近親近的。」
白薔忍不住揚揚唇角,「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是她外家嗎就敢亂攀關係,正主死了她就無所謂,人家的表哥倒又和她有關係了。」
兩個人湊在一起談論薛家的是非,看薛婉還真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蘇容錦修養一向極好,因此是她招待著薛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