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再怎麼鼎盛,也終究是六年前的事了,如今沒有資格再參與這場大周的權勢之爭了,是她想多了嗎?
「太后,」謝蘊拽開她的手,伏在椅子上咳嗽著開口,「我和皇帝之間鬧成了這樣,你是親眼所見,我怎麼可能為了他親手斷絕自己的最後一條生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
最後那句話徹底說服了她,她卸了力般後退兩步撞到了牆上,強行壓制的悲痛終於徹底爆發:「所以真的是靖安侯……他怎麼敢!手握兵權便能如此小瞧我荀家嗎?敢動我荀家的人,你休想全身而退!你想完成先皇的遺詔,扶持他的愛子登基是嗎?哀家就偏不讓你如願!」
她的恨意越發猙獰,很快殃及到了先皇身上:「還有先皇,你我夫妻一場十幾年,你卻狠心至此……你不是不喜歡這個宮外回來的孽種嗎?你不是要他死嗎?那哀家就非要他呆在皇位上!哀家要你們所有的謀劃都給仲福陪葬!」
她轉身匆匆而去,背影里透著沖天的殺伐氣。
謝蘊看著她走遠,眼見最後一關終於塵埃落定,心神一松,控制不住地跌坐在地,卻還來不及慶幸一句咽喉就劇烈地疼了起來,她俯身乾嘔兩聲滿臉都是苦笑,先前被勒出來的青紫還不曾褪去,現在又多了個手掌印,過不久連那傷都會蔓延到這裡來……
這脖子真是多災多難。
她嘆了口氣,爬起來塗了點藥酒,可衣領一扯,那觸目驚心的傷痕便映入了眼帘,她下意識閉上了眼睛,片刻後才再次睜開,可看見那緊緊貼在頸側,再往前一寸便怎麼都遮不住的傷痕時,她卻沒能下得去手再塗藥。
她慌忙找出圍脖來戴上,可遮得住目光卻擋不住那傷痕的擴散,興許夢中所見,真的會在某一天降臨在她身上……
那幅場景她只是想想,都覺得遍體生寒,她不能以那麼不堪的姿態出現在旁人面前,更不能讓她在意的人知道,她走得如此痛苦。
好像,是時候離開這裡了。
至少要找一個清淨的地方,別嚇到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