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看著這荒唐的一幕,咬了咬牙,忍無可忍地走至顧言溪的房前,一把擰開了門。
她不滿地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卻對上一雙比她更不耐煩的眸子。
不僅是不耐煩,顧言溪此刻看她的目光甚至帶了點慍色。
「顧婉。」顧言溪連名帶姓地稱呼她的名字,驕縱地質問道,「誰讓你隨便開我房門的?」
顧婉一怔,對上顧言溪那雙清冷的墨色眸子,覺得很陌生。
「言言,對不起。」顧婉不得不壓下心底的怒火,「我就是太著急了。」
「什麼事讓你這麼著急?」
「剛才于欣欣」
顧婉還沒說完,顧言溪又是直接打斷她:「姐姐,于欣欣不過就是一個跟你毫無血緣關係的人,你一而再再而三為了她來找我,難道在你心中,我還不如一個于欣欣重要?」
對上顧言溪懷疑的目光,顧婉怔住了。
她好像,的確太衝動了。
顧婉站在原地,仔細揣摩著顧言溪的這番話,忽然敏銳地捕捉到了什麼!
顧言溪之所以對于欣欣態度大變,該不會是因為
吃醋了吧?
顧言溪本身就是被顧家人捧在手心長大的,驕縱,且霸道,絕對不能容忍任何人分走自己喜歡的東西。
在顧言溪的認知中,她是她的姐姐,的確不該對一個外人有超過對她的關心。
原來是這樣。
顧婉恍然大悟。
看來,以後她還是要跟于欣欣保持適當的距離才行。
「言言。」顧婉走過去,溫柔地看著她,「你想多了,我不是給于欣欣討公道的,我只是聽說你因為于欣欣在生氣,替你不值而已。」
顧言溪狐疑地盯著顧婉,腦子裡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這個顧家一級演員,又在演什麼戲?
下一秒,又見顧婉言笑晏晏地對她道:「言言,你才是我的妹妹,我的妹妹也只有你一個,你在我心中才是最重要的。」
顧言溪:「」
要不是被關在小黑屋的時候親眼見證顧婉在她面前歇斯底里的狂笑不止,大喊大叫著說終於得到了一切,她差點就要信了。
顧言溪看著燈光下顧婉那無比體貼的笑容,下一秒,這個笑容又分裂成了猙獰的、醜陋的、張牙舞爪的
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好在顧婉沒有繼續說更多虛情假意的話,只讓她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
周六。
臨近畫展還有一天的時間,天氣格外的好。
和風從三樓畫室敞開的窗戶吹進來,撩起少女耳側細碎的髮絲。
顧言溪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剛完成的畫。
畫中,狂風卷著暴雨,拼命地抽打著玻璃窗,似乎下一秒就要破窗而入,窗外的大海在肆意地翻滾咆哮,滔天的浪柱幾乎與天融為一色,雲間藍紫色的閃電割裂著夜幕
整個畫面,充斥著無盡的絕望和憤怒,一如她被踩進泥濘然後慘遭割喉時的心情。
顧言溪放下手中的調色板和畫筆,直起身子走至窗邊,遠眺前方。
玫瑰花圃里那個排列成「沈釗」二字的玫瑰,已經被鏟得乾乾淨淨。
但那僅僅只占了整個花圃的五分之一不到。
于欣欣握著鏟子憤憤不平地鏟玫瑰,偶爾還偷一下懶。
顧言溪的視線從于欣欣身上挪開,移到花圃深處。
下一秒,她就看見了極為噁心的一幕。
沈釗正將顧婉抵到牆角,強吻她。
顧言溪臉色白了下來,像是一下子有什麼東西在靜脈中無限膨脹,而後逐漸沸騰起來向四周擴散,那無法隱忍的仇恨沖斷了她緊繃的神經。
過去她活在對沈釗的追逐和愛戀中,像個傻子一樣傾盡所有,都沒能換來他一個眼神。
原來沈釗暗中卻在糾纏顧婉,甚至如此急不可耐地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苟且之事。
看見這一幕,她當然憤怒,卻一點也不難過。
第25章 撞見噁心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