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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好夫人抬頭起頭突然問道:「宇山夫人有什麼動靜沒有?」伊達平左衛門既然能夠進入內院,顯然是知曉內院中的大致情況的,在內院中真正當權的乃是眼前這位前鶴首城的未亡人,那位占著正室夫人的宇山夫人地位非常尷尬。
伊達平左衛門停頓了片刻說道:「備後國勝利的消息傳來,城內外的尼子家的勢力大為消停,宇山夫人同樣消停了下來,當時應主公之意又將四周的侍衛換了一遍,只是尼子晴久出征備前國之後,有人將消息傳進了宇山院,宇山夫人便對幾名服侍她的侍女狠狠鞭笞了一頓,現在更是隨心所欲起來,頻繁召見三浦久作等人。」說著將一份名單交到了三好夫人的手中。
三好夫人只覺得頭疼,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的名單,說道:「三浦久作嘛?原本大人還想要此番歸來要好好用一用他的,沒有想到他也和二階堂信弘一起墮落了,可惜了,不知道他們兩人在外頭如何興風作浪。」
名單中正是三浦久作、二階堂信弘、二階堂佐次郎以及一些邊緣化的原三村、莊氏家的降臣,政衡喜用降臣,卻對高門子弟敬而遠之,原三村、莊氏家族的族人紛紛被邊緣化,一些原本居於他們之下的家臣居於高位,讓他們紛紛站在了伊達家的對立面上。
伊達平左衛門作為伊達家的族人,自認為是伊達家的一員,對於這些損害伊達家利益的蛀蟲顯然相當看不慣,毫不猶豫的說道:「三浦久作和美作人的聯繫更加密切了,前往竹內武館的次數更加頻繁了,而二階堂叔侄兩人的動作更加隱秘,前些日子二階堂佐次郎使人找了三村左兵衛。」
三好夫人聽得話中的意思,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忍了怒意說道:「竹內久治難道也想參一腳進去,還有三村左兵衛是怎麼一回事情?」三好夫人對於三村這個姓氏現在是相當反感。
前文中出現過多次三村左兵衛,此人最早與上野政長分道揚鑣,冒領三村氏,成為了一股野武士勢力的頭目,半年前更是在一揆眾中擔當要職,由於伊達家的強勢,流竄到了深山之中成為了流賊。
倭國是山國,山賊極多,許多苦行僧、武士、敗兵甚至無業農民,全都上山為賊。不過,這些山賊並不一定都是職業山賊,許多都只是臨時來做做無本生意。應仁之亂以來,戰亂不斷,瘋狂增加的軍費,以及大幅增長的武士數量,逼使領主收取更多的稅賦。家族興滅的速度,和沉重的稅賦負擔讓農民們無法承受,因而棄家逃亡、落草為寇的流民,百餘年間卻變得越來越多。
七八人、十幾人,小股的強賊甚至於有的在光天化日之下橫行道左,劫掠民家,讓領主們焦頭爛額。而那等揮起鋤頭種地,拿起刀來搶劫的業餘強盜,更是數不勝數。一些領主甚至於對於這些山賊的態度非常曖昧,還常常出錢僱傭他們為己方效力。
政衡起家的時候也利用過山賊野盜,伊達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出身自這方面的人,上野政長和草間四兵衛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只是一等伊達家坐上第一把交椅之後,對於擾亂治安的匪徒的治理下了狠手。
狠手之下總有漏網之魚,這三村左兵衛便是其中的一員。
伊達平左衛門回道:「三村左衛門是備中國所剩無幾的一夥有名的賊人頭領,手下從最初的數百人清剿到了三十幾個小嘍囉的地步,這些人平常的時候流竄進深山之中,要剿滅他們困難重重。」
三好夫人嗤笑了一聲,說道:「三十幾個賊人就想要在鶴首城內搞風搞雨,真是痴心妄想。」雖說政衡出征備前、備後國帶走了大部分兵馬,可是鶴首城內現在還留守有一支千人的嫡系人馬,還有在銅山有一支上千的部隊。
伊達平左衛門已經從袖口中掏出幾張紙,說道:「這是草間眾探得的情況,二階堂叔侄兩人一等敗績傳來就趁亂取勢,此情報一式兩份,已經送往備前國。」
三好夫人看了一遍,冷笑道:「倒是想得不錯,渾水摸魚。」她看的明白,現在宇山夫人和二階堂信弘、佐次郎這些人就算是跳的再歡,也沒有多少人會響應,倒是三浦久作和竹內久治兩人值得相當關注,若是不處置前面這些人的話,特別是竹內久治也參加進去的話,誰曉得會生出什麼是非來。
突然一陣急切的馬蹄聲從城內外響起,然後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