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是一個小山坡,走在隊伍最前面的馬場信春突然站定,對著後面的人大聲喊道:「有埋伏!」武田軍上下大驚失色,紛紛拔刀提槍,迅速布陣。
武田信繁匆忙跑到馬場信春面前問道:「美濃守,哪裡有埋伏?」
馬場信春神色凝重的指著遠處的小山坡,輕聲說道:「就在坡後面。」
就這微弱的夕陽,武田信繁眯著眼睛仔細看著五十步外的小山坡,那上面除了長長的草,幾株野花,什麼都沒有。武田信繁疑惑地問道:「真的有埋伏?你怎麼知道的?」
馬場信春用力嗅了嗅空氣,往前走了幾步,道:「有馬的味道。」
武田軍善於使用戰馬,上下對於馬的味道是非常熟悉的,經馬場信春一提,在場不少人也都嗅到了一些略有略無的馬屎味,還是新鮮的馬屎味。馬又不是一種常見的物種,自然是敵人的伏兵。
武田信繁搖搖手道:「派個人去看看!」
很快一人矮身前進,到了山坡前的時候撲倒在地,匍匐前進,速度很好,很快,那人站在了小山坡之上,揮手著,大聲喊道:「沒有人,只有一匹瘸了腿的老馬。」
不一會,在眾人的圍捕下,瘸腿老馬被抓獲了,懂馬的老兵看了一圈,然後再馬背上找到了一個烙印,回稟道:「是今川家的馬!」
虛驚一場的武田軍繼續上路,這兒還是戰場的邊緣地帶,還是很不安全,唯有進入山林之後就能夠小憩一會。
很快,他們看到了一座山丘橫亘在了他們的面前,不過天色已暗,借著月光黑黢黢的如同怪獸一般。三四千人的軍隊的步伐聲,在寂靜的夜裡,非常響亮,傳出老遠。
後半夜出了月亮,雲影里遮掩,黯淡淡,死氣沉沉。
武田軍上下明顯鬆了一口氣,進了山林之後終於脫困,可以小憩一番,武田信繁在傷兵之間流轉,安慰受了箭傷的士兵,轉過頭來,對著身後的人道:「要好生照顧好他們。」
馬場信春坐在一塊突石之上,說道:「太安靜了,安靜的有點兒可怕。」
春日昌信微微頷首,回道:「是啊,不過終於脫困了,只是不知道治部大輔知道沓掛城變成了一座空城之後,臉色會變成怎樣,只是期待啊!」他還是對今川義元有深深的怨念。
馬場信春一想到今川義元的表情,嘿嘿笑了起來,他們在今川義元麾下受了不少的氣,一下子全都還了回去,不過笑過之後,還是心有餘悸道:「嗯,告訴大家,對外要一致口徑,是去追擊敵軍迷了路。」
迷了路,春日昌信聽得馬場信春的藉口,也笑了起來,嘿嘿笑道:「愛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天色漸明,迷糊中的武田信繁突然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響,然後好似飄來了一句「上火!」隨即聞到了一股臭味,還有熱浪襲來,一下子整座猿投山成了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