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忘記?
誰能忘記?
少年子弟江湖老,白首誰能忘江湖?
雲東端起一杯茶,輕輕搖動,茶色碧波蕩漾著飛起,口中輕聲吟哦道:「想當年……歡樂時,一起縱歌長嘯;風起處,一起策馬江湖;對強敵,一起出生入死;臨危難,一起火海刀山……兄有事,弟拔刀即往;弟有難,兄九死不回;兄弟在側,我即天下無敵!」
如是吟哦著,聲音突然盡顯激烈鏗鏘,如金鐵交鳴。
而其他六個人靜靜地聽著,眼中,每一個都在散發著光彩。
那曾經的歲月崢嶸,那曾經的鐵血江湖,那曾經的兄弟戰友……那曾經擁有的一切!
都是那麼鮮活。
恍如昨日一般。
「若是有朝一日,能夠與兄弟們再一次攜手並肩、縱意江湖,再一次馳騁縱橫、醉臥沙場……」風暴輕輕地說道:「雖死……而無憾!」
其他幾個人重重的點頭!
在以後的幾天裡,楚陽和莫輕舞三女就在這裡住了下來。
楚陽可不是不想走的。
因為,在這裡,他其實並不是很自在的。
並不是說這些人不好,正相反,這七個人,每一個都是重情重義的好漢子,絕對不愧九劫劍主這四個字的稱號!
楚陽自覺能夠與他們並稱,絕對是一份榮幸!
但真正的問題卻在於——
在雲東這裡住了十天之後,接著就被風暴拉走了。自去到風暴那裡的第一晚開始,就是一夜一夜的徹夜長談。
人還是之前聚首的那些人,一個也不少。
風暴都因此翻臉,想要把其他六位劍主趕出去,但卻一個個的都是死皮賴臉、任打不還手的留了下來,陪吃陪喝,外加陪聊,標準的「三陪」招待。
風暴把自己九位兄弟的生平,結識經過,每個人的性情脾氣,都一一詳細介紹。分明都已經八萬年漫長歲月過去了,但風暴說起來卻是有條不紊,思路異常清晰,點滴無疑。
顯然,他的兄弟們就在他的記憶中,始終都是形象異常鮮明地活著。
從下三天相識開始,到衝上中三天,再去到上三天,每個人都做了什麼說了什麼經歷了多少事多少戰鬥……每一戰具體怎麼打的,等等等等……
哪位兄弟曾經為我擋刀,哪位兄弟曾經為我怎麼地怎麼地……
風暴臉上帶著一種久違的『享受』的表情,娓娓道來。
在風暴家裡的時候,其他人只是扮演聽眾;只有風暴和楚陽兩個人交談,當然,主要是風暴說,楚陽聽,只有偶爾插上一句半句,至於其他人則全程傾聽,盡都聽得津津有味。
在風暴家中這一住,就是足足有半月。
然後就被孟蒼拉到了他家,很順理成章地大吃大喝大擺龍門陣,接著又是徹夜長談……風暴等人又成了聽眾……
到了第四位,又回到了雲東家裡……
然後最終,到了君烈家中的時候……
楚陽感覺自己要暈了,隨時可能真暈倒在地……
「我現在真的很恐懼,這都什麼人哪,真正是傳說中的傳奇,九劫劍主麼,這也太能聊了……」楚陽忙裡偷閒在自己住的房間裡哭喪著臉唉聲嘆氣:「要不咱們走吧……真的。」
莫輕舞和鐵補天聞言一怔,隨即三女哄堂大笑。
第一次見到楚陽如此無奈。
「真的,雖然這些人都是名副其實的英雄好漢;他們之間的情誼,我也確實都很感動,但……什麼事都得有點限度不是,就這麼輪流的轟炸下去,我我……就算是感情再豐富……也挺不住啊。」楚陽哭喪著臉,把自己拋在床上,攤成一個大字型,連聲嘆氣:「我已經服了……真的。痛不欲生……」
是的,這等談話,風暴等人在此之前數萬年相處在一起,也是沒有談論過任何一次。
因為,兄弟,始終是眾人解不開的心結。也是不能提及的痛。
但隨著楚陽的到來,卻將這種局面完全打破。
一開始便有一種『近鄉情更怯』的微妙感覺,驟然面對現實現狀,當真有些害怕、有些恐懼,不敢面對,但,隨著那種惶恐過去之後,已經壓抑了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