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該有一個適配的劍穗。」
小小的劍穗,上方是玄光劍的縮小版,下面垂著幾許流蘇。淺淺的藍色映照月光,小巧而精緻。
「確實不錯。」
他難得誇獎,女子靜靜地立在一旁,甚至沒有一絲波瀾。她又做了那個奇怪的夢,所以一整天都在恍惚。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宮殿太過陌生,她竟變得多夢了。
「你在想什麼?」
思緒迴轉,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容顏,「我在想,何時才能離開這個死氣沉沉的宮殿?」
她笑著看他,那人逐漸慍怒,風暴似乎隨時都會掀起。而她一臉無辜的看著囚戰,仿佛只是個看戲的人而已。
「不如你讓它變得有生機,本君也覺得從回來這裡太冷了些。」
「是。」她咬牙切齒的離開,轉身帶了很多花種過來,「這院子空了也是空了,不如種些花,也能添幾分春色。」
他木然的看她用仙術播種,有她最愛的木槿花,還有星辰花,眠夢花,紫曇花,滿天星,各種零星的花種隨著她的動作溫柔的沉眠在囚戰殿冰冷的土地里。不知從哪兒弄來的泉水,細細的灌溉著,她認真的樣子,仿佛在完成一件工藝品。
做完這一切那人還依舊靠在門邊,「看什麼?其實我覺得你若是不這麼冷冰冰的,或者這裡會升溫。」
突然被調侃的無奈,他難得笑著懟回去,「也不知某人整日冷冰冰的對本君是不是為了降溫?」
她好似永遠也說不過他,只好默默地轉頭回房,又聽見那人悠悠道,「明日的戰報還未整理,本君的房間還未收拾。你覺得現在去休息合適嗎?」
「沒什麼不合適的,阿戰你一定還沒有進屋,那裡整潔如新所以不必再打掃。至於戰報,我一早就收拾好了放在你書桌右手邊,所以我可以去休息了嗎?」
她的口齒一如既往地伶俐,囚戰不禁忍笑。「去吧。」
女子轉身回房,沖他俏皮一笑,似是故意宣示勝利。他無奈望天,寂靜的房間裡有她的氣息。
蓬鬆溫軟的被子,蓋上去無比舒服,她特意拿出去晾曬,還殘留著陽光的味道。
「好懷念凡間的日子。」
他忘了作為司辰的過往,凡間的光陰像是烙印刻在了心裡,從防備到喜愛,不過是一念,他們之間卻隔了千山萬水。好不容易重逢,又走到了一生盡頭,來不及擁抱溫暖。
或許總是錯過,如今她在身邊,卻怎麼也看不夠,怕她離開便再也看不見她。那種找不到的失落,是他回來後第一次感覺到這個位置的孤單,那樣無助,那樣悲涼。
夢中淺淺似故人來,那一處桃花源分外熟悉。只是他進不去,內中的人也出不來,只遠遠聽見弦音寥寥,鈴鐺聲聲。他一向不喜吵鬧,唯獨對這鈴鐺似曾相識,竟分外依戀。
「香徑徘徊伊人影,月下躑躅君子寞。」
悠悠傳來的聲音,竟有些傷感。不由牽動的情緒,可他始終未能入桃花源一窺究竟。當日光初照,睜開雙眸瞥見桌上一枚桃枝,目光猛的刺痛。
「哪裡來的桃枝?」
「從宮外折的,看見這桃花開的極好,放在桌上也是不錯。還有淡淡的清香,感覺身心舒適而自然。」
這桃枝的氣息,竟與夢中相似。他突然消失在了原處,騰雲往十九重天而去。遠遠的看見有人折了桃枝出來,去往各宮送新折的桃枝。
落下的瞬間,他看著那一處桃花朵朵,仿佛是點綴的星辰。只是再想進入,卻意外的被阻隔了。他蹙眉看著來來往往的仙娥,必是有意為之。
「伐主不要再來打擾她的清淨了,她已經沉睡了幾萬年了。」
他聽著一頭霧水,那個沉睡了幾萬年的女子在桃花源深處,可唯獨擋了自己。是何等的仇怨,才會讓桃花源的主人避世不出。
「我,她是誰?」
「伐主既然忘了,就當從未見過她。」
又是那個神秘的聲音,帶著無盡的蒼涼。
他悶悶的走回宮,甚至連騰雲都放棄了。眼前的一切似乎像是一場夢,夢中的人是怎樣的羈絆。這天界怕是無人敢說,或許有一人,可以給自己答案。
他轉身往赤霞神君處而去,風塵僕僕的樣子,似乎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