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之下,是黑壓壓的萬千將士。
「恭迎王妃,恭迎薛將軍——」
眾口同呼,聲勢如虹,氣勢似劍。
林妙香負手而立,冷若寒星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面前百萬雄兵。
每個戰士的臉上都透著對沈千山的狂熱與忠誠。
只要一想到自己所屬於沈千山麾下,他們內心就湧出了一股足與天地相爭的萬丈豪情。
林妙香白衣臨風,她仿佛看見沈千山站在自己身旁,微挑的劍眉帶著君臨天xià 的王者霸氣。他望著城門之外,一手攬著自己,笑意淺淺。
冷風一吹,卻是什麼都沒有。
自己,依舊是一個人。
「蒼天在上!」林妙香收斂情緒,朗聲而道,「林妙香今日指天立誓,我林妙香將踏平汴京,血洗汴京,手刃沈萬水以洗諸位五年前敗北之恥。」
百萬將士同聲高吼,「踏平汴京,血洗皇城!踏平汴京,血洗皇城!」
巨浪般狂嘯的吼聲席捲奔騰,響徹天地。
趙相夷靜靜站在城樓之下,遙望身處金戈鐵馬中睥睨天xià 的林妙香,她仰起下巴的側臉顯得是那麼的年輕,孤傲,透著一股義無反顧的意味。
一股比夜『色』還要濃重的悲哀氣息從趙相夷的眼眸中散發出來。
林妙香一字一頓,截金斷玉,「如違此誓——天、誅、地、滅。」
月懸星河,園中花木似承載溶溶月『色』,飄渺得有點不太真實。
石桌,石凳。兩隻白玉酒杯,一壇碧血桃花。還有兩道漆黑如墨的人影。
此情此景。當真是花間一壺酒般美好。
趙相夷喝得很優雅,卻是杯不停盞,一杯接著一杯沒有絲毫停頓。卻見林妙香端了杯只怔在那裡,眼神茫茫地不知在想些什麼。不由握了她手,「香香,你想要的,究jìng 是什麼?」
林妙香道,「天xià 。沈千山沒有得到的天xià ,我便替他奪了過來。」
趙相夷的手一顫,放開了她的手。「得到天xià 之後呢?」
林妙香抬了抬眼,舉杯飲盡杯中之酒,「我不知道。也許……」
說到這裡,林妙香自嘲地一笑。像是想到了什麼,卻又緘口不言。
趙相夷深深地看著她,他伸手握住林妙香的肩,隨後用力一帶,把林妙香拉進了懷中。
林妙香一驚。掙扎著想要逃開。趙相夷一個翻身就把她壓在了石桌上,高大的身影懸宕在她的上頭,密密麻麻地籠罩了她。
他按住林妙香想要推開他的手,一字一頓地說到,「傅凌雲已經把你賣給了我。」
「我倒是不知道有什麼理由能讓他賣了我。」林妙香語氣嘲諷。雙手抵在自己與趙相夷之間。
趙相夷俯下頭貼在林妙香耳邊,輕聲說到,「因為,傅凌雲撒了謊。」
「即使加上你的兵符,對上沈萬水,你們至多也只有五成的勝算。」
「而我可以借兵給你們,讓你們的勝算提高到七八成。」
「相比於你這個可以說毫無價值可言的王妃,傅凌雲很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樣的選zé 。」
隨著趙相夷不容置疑的話一句句從他嘴裡說出,林妙香的心已經沉到了深不見底的深淵。
趙相夷抱緊林妙香,認真地問她,「這一次他可以為了七成勝算就把你給了我,如果有另一個人開出這樣的條件,他是不是也會把你賣出去?」
林妙香的心寒到了谷底,仿佛剛被人從雪地里打撈起來一樣。
她不恨傅凌雲,她心裡明白,他們效忠的是沈千山,不是她。
林妙香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對著趙相夷,「可是,全天xià 也只有你會用那麼多的士兵換一個林妙香,不是麼?」
趙相夷摟起林妙香把她抱起來,半轉了身讓她窩在自己的懷中,「香香。」
林妙香望著他深邃誘人的眸,別過了臉,「天xià 女人何其之多,何苦為了我,放棄那麼多。這樣,不值得。」
「我說你值,你就值。」趙相夷霸道地把林妙香圈在自己的懷中,手握住她,不留一絲縫隙。
林妙香沈默良久,從他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