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南馨微皺眉頭,若有所思。
「夫人,若不是司令說我與他是表親,南馨還不知道呢。自小是無依無靠的孤女,好些事也不記得了。黎確實不是本姓,本姓是什麼,南馨已然不記得了。司令說,我本姓白。」她柔聲細語道。
她本姓白……
這些時日,她對蕭慕白仍不冷不淡,從不主動與他說話。她不問,他也不主動說這些。
白公館……
慕白……
「夫人,南馨說錯什麼了嗎?」見她不言,黎南馨小心翼翼問。
她這些年流離失所,早已學會了識人臉色,瞧得出眼前的司令夫人,對自己似乎心存芥蒂。面和心不和。
「沒有。你別只是喝茶呀,多吃些糕點。」她回神,鎮定自若道。
——
蕭慕白中午回後院吃飯,黎南馨見到他,喜悅溢於言表,忙不迭地對他表示感謝。
槿兮想到蕭慕白之前對她的照顧,心裡仍吃味,說是表妹,實際如何,她無從查證,全憑蕭慕白一人之詞。
蕭慕白與黎南馨簡單寒暄幾句,來到槿兮跟前,拿著熱毛巾,當著黎南馨的面兒親自為她擦手。
吃飯時,也是頻頻為她夾菜,一如往日那般照顧她。
「司令,南馨表妹的老家,也是在京城?」在外人面前,她才與蕭慕白主動說話。
他看著她,點頭,「她是我母親娘家那邊的表妹,本姓白。」
所以,白公館,是以他母親姓氏命名的……
「原來是這樣。司令應該早些時日差人送南馨表妹回老家與家人團圓,別教家裡老人們日思夜盼了。」
蕭慕白點點頭,「過幾日,我回老家祭祖,順道帶她回去。」
回老家祭祖?
她怎麼沒聽說?
年關將至,北方有祭祖習俗,他是北方人,說要回家鄉祭祖,也不足為奇。
是她多疑了。
如今,幾乎蕭慕白說的每一句話,她皆會持懷疑態度,然後仔細辨識是真、是假。
黎南馨垂著頭皺著眉,她早已記不得家鄉的模樣,不記得任何親人,壓根不想回去,聽司令這麼說,心裡愁得緊,又不敢反對。
「勞煩司令了。」她硬著頭皮道。
槿兮卻是鬆了一口氣,不管他們關係如何,只要黎南馨早日離開,她便沒什麼好猜忌的了。
——
午後,她是要小憩的,剛進主臥,便被蕭慕白自身後抱住,「今日還新梳了髮髻?」吮著她發間的香氣,他道。
當真是在意她的,她換了髮式他都瞧得出來。
「司令何時回家鄉祭祖?我好拾掇拾掇。」她冷淡道,就要掙出他懷中。
他卻抱緊了她,「本打算帶你回家鄉看看的,現在,你懷著身孕,不便長途勞累,明年的吧!到時,帶著我們的孩子,一塊回去!」
失落,猶如一張網,漸漸籠罩她的心。
他曾說過,冬天的時候,帶她回家鄉看北方的雪。他說,江南的水雪哪叫雪,北方的雪,那才叫雪!
「您有專列火車,車內定有汽爐供暖,舒適得很,我怎不能去了?司令,您是嫌我妨礙了您與黎小姐吧!」槿兮掙開他,幽幽道,語氣酸酸的。
只見男人臉色立即變得鐵青!
「時槿兮!你還覺得我與她有染?!」蕭慕白怒氣沖沖,低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