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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從袖袋裡取出了幾瓶藥粉,放置在羅漢床邊上。
病人沒尊嚴,元卿凌任由她脫了衣裳,趴在了床上。
她聽得喜嬤嬤倒吸了一口冷氣。
聽得剪刀的聲音,喜嬤嬤在剪開她捆綁傷口的布條,鑽心的痛傳來,她忍不住握住了雙拳。
「王妃若忍不住,便咬著被褥吧。」喜嬤嬤的聲音帶著一絲沉鬱的悲憐。
「嗯!」元卿凌卻是咬著自己的手。
痛,真痛啊,這輩子都沒受過這麼尖銳撕裂的痛楚。
委屈和痛苦的眼淚漫了上來。
門卻被迅速推開,有人快步走來。
元卿凌一驚,聽腳步聲就知道是誰,她拉起被褥想遮著身體,喜嬤嬤卻壓住她的手,淡淡地道:「來的是楚王,不必動!」
來的是楚王才要遮住!
宇文皓沒想到喜嬤嬤在這裡,他實在是按耐不住,想來問個清楚,卻剛好看到喜嬤嬤為她療傷。
滿腔的怒氣與疑問頓時噎在了喉嚨。
觸及她的傷,他眸子一沉。
背部,大腿,臀上,但凡布條剪開的地方,都是血肉模糊一片,滲著血水。
她的傷,是真的沒處理過。
元卿凌本來還能忍住淚水,但是,就這樣光著身子被他盯著看,難堪比痛楚更難忍受,她無聲落淚了。
一滴,一滴,她死死地咬著手背,沒敢哭出聲來,但是卻控制不住的抽動雙肩。
宇文皓的怒火,竟慢慢地消散,這個時候,想的不是她在公主府設計他的事情,而是想起她昨日在側殿憤怒之下說的那番話,還有那仿佛被逼到了盡頭,不得不反擊的癲狂。
那時候的兇悍,與如今的脆弱哭泣,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喜嬤嬤把布條剪完,淡淡地對楚王道:「勞煩王爺遞熱毛巾過來。」
宇文皓轉頭,看到旁邊放著一盆熱水,他拿了毛巾浸入水中,扭干遞過去。
「擦啊!」喜嬤嬤道。
宇文皓沒動,皺起了眉頭,那傷口,幾乎是無從下手的,而最重要的是,他並不願意觸碰這個女人。
喜嬤嬤嘆氣,接了過來,「人心肉做啊,王爺!」
宇文皓是嬤嬤帶大的,自是不敢辯駁,只是臉色卻青一塊,紅一塊。
毛巾輕輕地擦拭,元卿凌整個顫抖起來,嗚咽吞在嗓子裡,這聲音,比哭出來更叫人覺得可憐。
「這傷,是怎麼熬過來的啊?這一日一宿的。」喜嬤嬤嘆息,抬頭橫了宇文皓一眼,「你不洗傷口,上藥粉總可以吧?」
宇文皓拿了藥粉,往元卿凌大幅的傷口上撒上去,皮肉本來還濕潤的,撒了藥粉,看起來就乾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