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難之間,快來吧!」
「瞧你這付德性,處處都離不開二叔幫襯!」於道明雖這麼說心裡卻樂開了花,「詹印到京都正好是大施身手的時候,怎麼還搞不掂?」
「唉,壓力在省里啊二叔!」
「馬上就沒壓力了,耐心等著吧。」
於道明眉飛色舞掛斷電話。
其實於道明幾分鐘前剛剛接到消息,第一個念頭就是跟方晟分享!因為只有在方晟面前,於道明才能格外放鬆且出言無忌;也只有方晟真正懂他的心,知道他想要什麼。
此外,於道明覺得和方晟並肩作戰很愜意很踏實,就象——戰場上知此知彼的老戰友,可以完全託附正治生命似的。
官至正部很多時候是非常孤單寂寞的,遇知己不易。是以於道明雖然都以長輩的口吻大大咧咧,實質與陳皎等人差不多在方晟有話直說,無須體制內那種拐彎抹角,半隱半含。
通完電話方晟嘴角也浮起笑意。
中原六省振興小組的成立真是一場及時雨,這樣橫空出世的機構無疑是對以黃樹為首的領導班子不信任,從而在京都與省之間增加管理層面,強化監督和統籌,真正做到集中力量辦大事。
等等,朱正陽那邊怎麼回事?
方晟剛拿起手機要打,有人在外面拍門,緊接著傳來楊花的聲音:
「方市長接客了!」
方晟悻悻開門,道:「楊同學,漢字博大精深不能亂省略,接待客人而不是接客,這是有本質區別的。」
「假斯文吧,」楊花笑道,「象你這樣在農村鍛煉過的幹部什麼粗話俗語沒聽過?」
方晟惦記著跟朱正陽通電話,哪有心思扯這些無聊的話題,乾巴巴說:「沒有。」
「有吧,我親眼見過村幹部跟村民打架,把人家女的摁在地上衣服都剝了,還扯著嗓子說老子見過幾十個就數你的最小!」
聽到這裡方晟下意識瞟瞟「籃球」,忍住笑道:「想必那位村幹部受到楊同學的嚴肅批評。」
楊花這才意識到引火燒身,臉有些微紅,趕緊轉移話題道:「哎哎哎跑題了,說正經的!方同學,上次說反映大學生村官在農村改革浪潮中奮鬥經歷的創作議題,我已經動筆在寫——不怕方同學笑話,是幾個人分頭創作,我負責鄉鎮這個階段,一方面我也有鄉鎮工作經歷,對帶有鄉土氣息的題材駕馭得住;另一方面考慮到方同學在三灘鎮那段最出彩,聽說黃海一直計劃拍攝電影已經申請好幾回了。」
「不妥當,很不妥當,」方晟去年聽衛君勝提過這碴兒,兩人都覺得有過度宣傳的嫌疑——其實壓根黃海自作主張,事先從沒徵求過方晟的意見,遂通過衛卿隨便找個理由壓了下來,「鄉鎮幹部是基層組織最吃重、工作壓力最大的層級,湧現出很多可歌可泣的先進人物,與他們相比我覺得差距很大。」
「別謙虛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楊花打開筆記本,「今天來想正式向方同學討教兩個問題——別玩虛的,我要聽實話呀!第一個問題,從鄉鎮發展角度看三灘鎮是全省第一個完成功能區布局的,請問方同學當初出於哪方面考慮?第二個問題,時至今日,你是否還覺得基層選舉——我指的是村主任選舉不符合國情,內地將在很長時間內都不可能做到一人一票?」
「哦,楊同學的問題很尖銳啊,實在……」
方晟實在沒想到楊花真有兩下子,跟「籃隊」完全沒關係,慢慢收斂笑容陷入沉思。
楊花問的兩個問題都避開操作環節而升華到理論探索層面,一是鄉鎮規劃布局的科學性;一是始終作為熱點的基層民主選舉。
見他認真思考的樣子,楊花補充道:「方同學,象你這樣從方塘村跌打滾爬到副部級,始終在實踐性、事務性領導崗位,一定在很多方面做出了大膽嘗試和創新,也是到了階段性總結的時候了,不然要等什麼時候?老了退下來了寫回憶錄?反而有各種束縛和限制。」
「我不會寫回憶錄。」
方晟斷然道,事實也是,他直到生命垂危那一刻都拒絕以各種名義進行的所謂「搶救性回顧」,寧可把所有秘密隨同身軀化為灰燼。
楊花笑道:「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