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意省金融局把白鈺的做法推而廣之,也有兩把刷子!
盤點海達銀行公開發行的金融債券,共六期790億元,擔保方則是同屬蘇特旗下十多家銀行聯合擔保,也就視同蘇特公司發行的企業債券。
不過企業債券在金融市場的信用度不高,價格炒不上去,利率定價高也無人問津,轉手走海達銀行渠道等於披了身華貴的外套,頓時身價倍增——國人的觀念里銀行是國家的,無論如何不會破產!
事實上自建國以來國家在銀行管控方面的確強化了老百姓這種認知,銀行與正府擔保緊緊捆綁,銀行不能破產,經營狀況再差都不能讓老百姓存款受到損失。
也正因為此,銀行反過來綁架了正府。
一個永遠不可能破產的企業,正好為所欲為啊!反正賺了是自己的,虧了有財政兜底。
以至於在金融監管方面,國家利益不得不屈從於金融系統龐大的利益集團,一退再退,一讓再讓,但資本是慾壑難填的怪獸,當它們如同華爾街大到不能倒的時候,觸手越伸越長,越伸越深……
京都高層終於意識到資本特別是金融資本的可怕性,幾十年前緩慢而持續地在外圍做準備:
大力宣傳銀行是企業,銀行可以破產的觀念;
確立銀行倒閉單個儲戶最高賠償額為50萬元的法律條款;
推出銀行存款保險制度;
隔三岔五暗中處理妥當後,再宣布某地方中小銀行破產清算的新聞……
愛妮婭接手正務院後,覺得這樣的進程過於緩慢,必須敲一記重重的警鐘讓國人深切知道家庭理財的重要性:
不是隨便把整個身家隨便存到哪家銀行就高枕無憂,銀-行-也-會-破-產!
「未來核大國之間熱戰的可能性極低,經濟戰爭是征服對方的終極手段,而經濟戰爭的核心就是金融戰爭!金融戰爭怎麼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百姓的承受能力,誰能挺到最後誰就能笑到最後!」
在說服朱正陽等一干高層時,愛妮婭指出癥結之關鍵。對於她講的其它話,朱正陽可能要多打幾個問號,但涉及金融,絕對信任這位華爾街出身的清華高材生。
因此早在正陽一年就確定對某家千億集團實施核打擊的策略,饒是如此,愛妮婭精心準備了一年多。
蘇特公司真是家大業大,總資產4600億,總負債3800億,負債率高達82.6%。負債率高得嚇人,平時幾百萬老鼠倉都大動干戈的監管部門卻又選擇性失明了,放任自流,任憑它洗錢、轉移資產、空手套白狼等伎倆玩得風生水起。
但它背景厲害到什麼程度呢?
如果把洗錢產業視作一個工地的話,蘇特是搬運工,從四處運來石灰、水泥、石子、黃沙;渚泉的固建集團則是攪拌機,把所有原材料反覆攪拌、清洗、混合,最終面目全非。
就是那台攪拌機,強勢如方晟再三斟酌還是選擇退讓,在對方拋出尹榮、袁小泉作為替罪羊後,又略施小計懲戒了隱藏更深的郁磊,整個事件便點到為止。
固建的後台是以駱老為首的利益集團,如今駱老已經去世,接手者會是誰?蘇特始終以囂張姿態戰鬥在碧海第一線,幾十年過去了,後台又是誰?
如果說固建是方晟的無奈,那麼蘇特則是愛妮婭的心結。
早在愛妮婭仕途剛剛騰飛,任碧海省紀委書計時期間決心查蘇特,誰知查來查去居然查到周小容,再深查聚業繼而牽涉到巨隆,繞了半天反把絞索套到方晟頭上!
關鍵時刻周軍威出面頂下所有罪名,愛妮婭也不得不在省常委會上提議查到周軍威為止,不再深究。
這個提議得到常委們一致贊同,蘇特公司因而躲過一劫。
二十年過去了,愛妮婭再度揮起利劍,實際上心裡很清楚即將遭到多大阻力和多大困難,但她是義無反顧的,正如在方晟失蹤事件問題上的問心無愧,她要的堅守心中信念,對得起體制、組織的信任。
海達銀行790億金融債券大都賣給了偏遠地區和不發達省份的銀行,究其原因是沿海省份金融系統都知道它的老東家蘇特惡名在外,出于謹慎原則寧可不碰。而經濟落後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