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擔了許久的重擔放下來,那是一種輕鬆舒緩的嘆氣。
「你怎麼看?」,他一邊搗騰著壁爐里的柴火,讓火燒的更旺一些,一邊開口問了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沒頭沒腦的一般人還真不知道他在問什麼,但杜林知道,他沒有多做思考直接回答道,「很讓人失望,如果您說的是鮑沃斯的話。」
在今天這場交接儀式中,唯一需要人去發表自己看法的地方,就是鮑沃斯沒有來,這是非常失禮的,哪怕鮑沃斯並不需要來,在這種非常特別的時刻,他也應該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哪怕只是露個面,說幾句場面話,也能夠人留下非常好的印象,即使那是虛偽的。
可他直接不來,反倒是讓人覺得他的氣量不夠,連帶著的還會讓人把他的失禮往他平民的身份上去扯。
杜林可以理解他,很多人都可以理解他,但是社會不會理解他,特別是在今年新黨以前所未有的劣勢輸給了舊黨的情況下,如果不能夠硬挺著保持住體面,只會更加的丟人。
明天的報紙上不用懷疑,肯定會有抨擊鮑沃斯的報道,在馬格斯和庫巴爾優雅的貴族風範下,鮑沃斯會被描述成一個氣量狹窄的丑角。
馬格斯笑了笑沒有表態,他把火鉗放在了一邊,然後看向了杜林,「去年你和我提的事情,我覺得未必不能做,我這段時間和巴爾在這方面商量過,或許安比盧奧就是一個打開局面的地方。」
「不過……」,馬格斯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杜林,「你需要抗住很大的壓力,你明白我的意思。」
杜林在馬格斯眼裡是一個非常特別的人,他總是能夠敏銳的找到關鍵的點,然後為自己爭取更多的關注和優勢。去年的時候杜林和馬格斯談論了一個想法,他想要把商總會從安比盧奧州驅逐出去,然後以州政府的名義成立一個商務部,代替商總會來執行有關於商業方面的權力和工作。
一開始馬格斯的想法是先停一停,新舊兩黨換屆之際,對於舊黨來說他們的權力還沒有完全覆蓋到社會的層層面面,最少需要兩年到四年的時間,來沉澱一下,掌握住手中的權力。
然後才有資格大刀闊斧的去改變一些什麼東西,不過他現在改變了主意,至於為什麼改變他藏在了心裡,他覺得杜林可以去試試。
如果成功了,這將會是一次寶貴的勝利,帝國極有可能從安比盧奧州成功中總結學習勝利的經驗,然後一步步蠶食侵吞商總會的地盤,最終讓這個畸形的組織徹底的消失。
如果失敗了,那就是杜林自己的責任,他一意孤行不聽從勸阻,造成了極大的負面影響,鞭子落在他身上他也無話可說。
杜林點了一下頭,沒有說話,其實無論馬格斯是否支持他,這都是他必須做的。
他看商總會早就不爽了,特別是當年安普拿著從商總會流出的,有關於伊利安珠寶店的一些內部信息找到他的小尾巴時,他就非常的不爽了。
商總會當初承諾會確保所有信息不外漏,可最終還是外漏了,甚至都沒有告訴他一聲。如果那時他沒有提前留下一個陷阱,現在估計都快要把牢底坐穿。
其次之後和商總會的接觸中杜林都非常的不滿,加上海德勒之前也是商總會的人,商總會極大的削弱了政府在商業方面的權力,剷除這個畸形的組織是勢在必行的!
但是商總會又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除掉的,目前帝國現行的法律中有很多關於商總會的內容,這也間接的促成了商總會能夠膨脹到今天的規模,等於單獨把商務部拿出來交給了這些資本家去操作!
馬格斯再次舒了一口氣,「有機會的話,我會去安比盧奧看你,不過前提是你必須做出了一定的成績,當然我也相信你能夠做好。」,他抬起手揮了揮,「去吧,你再不過去,她就要來了。」
杜林起身離開,在關門的時候,他瞥了一眼馬格斯,就這麼驚鴻一瞥,馬格斯給他一種非常疲憊的感覺。
他輕輕的關上了房門,遲疑了一下,然後整理好心情走到客廳。
奧菲莉雅早就在這裡等著杜林了,因為要結婚,所以皇家學院批准了她一周的假期,她擁有整整一周的時間和杜林在一起,這讓女孩高興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