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魔都的韓叔叔來看父親,兩人聊了很久過去的事情。
韓叔叔想接父親去魔都住,說還是韓家老爺子的意思,畢竟那裡的生活和醫療水平安城是沒辦法比的。
印象里這應該是韓家第四次邀請了。
父親再次拒絕了。
韓叔叔要給留下些錢,父親也不接受,說以後有困難一定會找他幫忙,現在生活沒問題。
父親跟我說,當年搭把手時就沒想過有回報,都是有大能耐做過大貢獻的人家,不應該遭這個罪。如果將來真要有了過不去的坎兒,說不得也要讓人家搭把手的。
…………
年月日星期三
今天帶父親去廠衛生所輸液。每年開春和入冬都要去的,今年冬的都晚了,父親一直說身體挺好,拖著不去。
我知道他是捨不得錢。
父親病了年了,腦血栓造成的左半邊身子偏癱。
不過還好,生活勉強能自理。
這幾年機械廠效益越來越差,只能勉強發些生活費,醫藥費報銷就別想了。父親拖欠的醫藥費加起來,有兩萬多了。這些年都是母親辛苦工作勉強支撐著,父親那點病退工資都不夠自己吃藥的。母親去世後,家裡一下陷入難境,靠大家幫忙我才能順利畢業。
現在緩過來些,父親還是幹什麼都捨不得,沒辦法,窮怕了。
媽,我想你了……
…………
年月日星期四
喬娜被毀容了。
喬娜幼師畢業後就在「蓓蕾」幼兒園工作,因為長得漂亮,一直追求者不斷。前些日子被一個學生家長給瞄上了,那畜生有錢有閒,天天又買禮物又請吃飯又帶著去玩,還承諾會離婚娶她。本來喬娜是一直拒絕的,後來不知道怎麼了,倆人還是好上了。
說喬娜拜金我是不相信的,就是一個沒有戀驗,不知社會險惡的小女孩,太單純而已。
再說了,喬娜家境不錯,家裡有兩輛大貨車,喬娜父親走南闖北的跑貨運,收入頗豐,是生活區里率先進入小活的家庭,不會這麼不開眼。
不過年她們家在市里買了商品房,距離生活區遠了,喬娜和大家的接觸也就少了,很多事情也不是很清楚。
那畜生鬧離婚,把他老婆給逼急了,揣著把水果刀找了喬娜,爭執中把喬娜臉給劃了。
醫生說傷口太嚴重了,傷口從左耳根劃到左嘴角,傷口最深處公分,險些透穿,將來整容能好些,但也不能奢望太好的結果。
女人吶,還得把眼睛擦亮,美麗的東西,不是泡沫就是有毒的。
…………
年月日星期二
楊靜又被那個畜生給打了,這次很嚴重。
鐵柱要去教訓那畜生,被我攔住了,總是用以暴制暴的方法,只會讓那畜生變本加厲,人家畢竟是兩口子,防不勝防。
去醫院看楊靜,鼻青臉腫,頭上纏著紗布,淚流滿面的。
鐵柱心疼的嘴角直抽抽,眼紅的像狂犬病上頭的土狗。
活該,喜歡人家也不說,暗戀有個屁用,誰知道。要不是楊靜出嫁那天,喝多了,摟著我「嗷嗷」的哭,我都沒想到。
這兩年,他媽給他安排了多少次相親,不是不去,就是匆匆見一面,再找個藉口拒絕。
這次是因為楊靜結婚兩年一直沒懷孕,那畜生又罵罵咧咧的,楊靜說了句「要不你也去醫院查查」,就被打了。
臨走楊靜拉著我的衣角,眼裡充滿了哀求。
我對她說,離了吧,日子還長著呢,別在乎那些人說的那些屁話,個人過個人的日子,你的痛苦,那些人做不到感同身受,只會憑空扯淡。你再忍著,下次我們就可能要去太平間看你了。想通了告訴我,我們幫你。
…………
年月日星期三
今天,楊靜辦了離婚手續。
楊靜住院第二天,就告訴我,她要離婚。
這樣的日子她沒辦法繼續過了,不僅是身體上的痛苦,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恐懼。
我和建軍安排她直接轉到市法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