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了一下頭。
「啊?」小服務員瞪大眼睛看著李愷,「哦。」答應著快步向吧檯跑去,跑的急了,差點自己把自己絆倒。
大龍媳婦皺著眉頭聽小服務員結結巴巴的匯報完,盯著李愷的背影看了半天,才從吧檯里踱步走出來,慢慢走到李愷面前,一面走一面思索著。
「請問您是……愷哥,你是愷哥!」看到李愷的臉,大龍媳婦驚呼。
「呵呵……是我。」
「哎呀,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到,這不,行李還沒放下。大龍呢?」
「在後面呢,他中午沒事兒了都要眯一會的。我去叫他,他前天還念叨你來著,說又一個元旦了,你都走了五六年了,也不回來看看,我知道他就是想你呢。看到你回來,他得樂瘋了。」大龍媳婦樂呵呵的向後面走去,邊走邊向站在旁邊的大眼睛服務員說著,「沒事兒,這是你大龍哥的乾哥哥,和你開玩笑呢。」
「大眼睛」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然後噘著嘴向李愷瞪了一眼,又瞪了一眼,轉身去忙別的了。
看著四仰八叉躺在床上,鼾聲大作的常大龍,大龍媳婦裝作擔憂的樣子上前搖著他的肩膀。
「醒醒,醒醒,出事兒了。」
常大龍睜開眼,眨了兩下,「咋了?」
「前面來了個人,說找你要賬。」
「哦。」
常大龍雙手覆在臉上,上下搓了兩下,停住,然後猛地坐起來,「你說啥?要賬,要啥帳?」
「說是賭賬,五六年前的。」
「扯淡,老子他娘的從來不賭,哪兒來的賭賬。還五六年前的,十來年前的也沒有。」
常大龍翻身下床,邊走邊提鞋,嘴裡罵罵咧咧的向前面走去,大龍媳婦忍著笑,在後面緊步跟著。
廳里那桌已經結賬走了,只有一個客人背對著他們,慢條斯理的抿著水喝。
「就這個?」常大龍看了一眼他媳婦。
「嗯。」
常大龍大步走到李愷對面,一屁股做下,死死地盯著對面的人。
盯著盯著,常大龍的嘴逐漸張開,越張越大,眼睛也越睜越大,右手顫抖著指著對面,偏頭看了一眼捂著肚子笑彎了腰的媳婦,哆嗦著嘴,「哥……是你嗎?」
「咋了,不認識啦?」
「認識,認識……我的哥呦,可想死兄弟了……你總算回來了……嗚……」
常大龍站起來探身抱住李愷,嗚咽著。
李愷抱著常大龍,紅著眼輕拍他的後背,「好了好了,大老爺們兒,學什麼林黛玉呀,趕緊坐下,摟這麼緊,你媳婦該懷疑咱倆有啥了。我可是純爺們兒,不好這口兒。」
「嗚……我也是純爺們兒。」
「行,行,都是都是。」
再次就坐,常大龍殷勤的嘮叨著。
「哥,你喝這個『野山楂』,這個爽口;哥,你吃了嗎,我讓廚子給你整個糖醋裡脊,你好酸甜口的;哥,你……」
「趕緊打住,別忙活了,好好說說話。」
「嗯嗯。」
「這幾年過得咋樣?」
「挺好的,就是辛苦點兒,不過忙活一年也能剩個二、三十萬。今年差點兒,哦不,是去年,去年差點兒,停了幾個月。沒辦法,趕上了疫情,誰也沒轍。」
「他們呢?」
「都還行,就是……大莊哥……沒了。」
「嗯,我知道,建軍跟我說了。」
「建軍,對,得趕緊告訴他你回來了,不然他得跟我急。」常大龍手忙腳亂的的掏出手機,快速找到聯繫人,撥了出去。
電話很快接通。
「誒,大龍。」
「幹嘛呢?」
「閒坐著打盹呢,咋了,有事兒。」
「我在店裡呢,你過來,有事兒。」
「行。讓廚子給我整個你們的招牌溜肥腸,中午懶得吃,聽見你的聲音倒餓了,突然想吃這口了。我十幾分鐘到。」
掛了電話,常大龍上下翻著通訊錄,又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