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嗎,我當然懂!」其實,他懂的那些,也不過是來源於動物的啟發而已,馬的,狗的,豬的,舉一反三,他認為自己很懂。
向發以一個經驗豐富者的姿態道「這個世界上,懂和會,根本就是兩碼事」
漢生嘴硬道「會我也會,我當然會!這有什麼難的」
向發沒想到,漢生竟然主動上鉤,事情的推進,順利得出乎意料,他壞笑道「今天,三爺就帶你去好好玩兒玩兒,你有什麼絕活就使出來,放開了折騰,怎麼樣,三爺對你——」他用手肘頂了頂漢生,道「——不錯吧?」
傍晚,正是夜幕低垂,路燈微亮,向發和漢生站到了「醉仙樓」的招牌下,鴇母和領家笑臉盈盈,站在門前迎來送往,對於這些「開筵坐花,飛殤醉月」的財神爺,哪敢絲毫怠慢。
自民國以來,由於紛爭戰亂不斷,百業凋敝,花街柳巷也不例外,很多都因為客流稀少而漸成廢圃,可醉仙樓卻屹立不倒,因為這兒太有名氣了,是察省之中最富名望的溫柔墮落之地。
上等的風月場所,陳設豪華,場面堂皇,*女們年輕貌美,個別擁有傾城容貌的名*,想見一面都難,*院背後,有幫匪流氓、軍警頭目這些後台人物作靠山,客人呢,也多屬軍閥、官僚、豪紳、巨賈、狀師訟棍之流,要麼來頭大,要麼腰纏萬貫。
醉仙樓名雖為「樓」,其實是前樓後院,前樓是喝花茶花酒、開筵待客的地方,也有麻將、賭桌、大煙局等,樓後是一間極寬敞的大宅院,專門接客度宿。
醉仙樓前,向發一下車,就凍得又搓手又跺腳,道「什麼是老爺們兒,今晚一過,你就算是老爺們兒了」
漢生問道「三爺,你怎麼不叫漢民一起來呢?」
向發道「你看他像來這地方的人嗎?」
漢生搖頭「不像」,他反問「那我像嗎?」
向發也搖頭道「你不像,你——就——是!」,他戳了戳漢生,道「還愣著幹什麼,走吧」,漢生暗暗一咬牙,跟著向發進了門,只聽門前鴇母似吟似唱,高聲道「哎喲——三爺——您怎麼才來啊?」漢生聽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向發腰杆一挺,笑道「今天帶我大侄兒來玩兒」,鴇母雲媽定眼一瞧,見漢生一副澀澀未開的樣子,她樂了,問道「這位小爺,怎麼稱呼?」
漢生見她樂,很不高興,道「玉漢生」。
向發掏出一張銀票塞給雲媽,戲笑地瞧著漢生,道「我大侄兒是個有頭有臉的人,好好伺候著,虧待不了你」
漢生惱著個臉,更不高興了,在這種地方被人家調笑來調笑去,他當然不高興,這攸關一個男人的「尊嚴」。
雲媽收了銀票,笑吟吟道「好說好說,先上面喝口茶?我給你沏壺上等的好茶」。
雲媽引二人進樓,邊倒茶,邊問向發,道「三爺,你有中意了麼?」
向發道「還用問?」
雲媽道「還是辰兒?我給你叫來這兒?」
向發一抬手,道「不用,我自己去,你把我大侄兒安排好就行」
雲媽側身吩咐領家「去把秋果兒叫來,陪這位少爺」,她指了指漢生,漢生正襟危坐,臉上是經過加工之後顯得雲淡風輕的神態,一副好像很見過世面的樣子,雲媽又樂了,差點笑出聲。
不一會兒,秋果兒翩然而至,雲媽笑眯眯道「少爺,你看成嗎?」
漢生裝作老道,點頭道「不錯,成」
向發笑道「小子,悠著點吧,三爺失陪了」,說完,他跟雲媽朝樓下後堂走去。
秋果兒十八九歲年紀,長得花枝漫漫,她和漢生坐在一起,問道「少爺多大了?」
漢生故意往大說,道「十七八」
秋果兒問道「少爺喝點酒嗎?」
漢生鬼使神差地點頭,道「喝點兒」
秋果兒伺候漢生喝了幾杯,酒的熱量很充沛,進了肚子,然後由中央開始擴散,就好像是慢火在燉著,後來,他感到自己的腦袋變大了,腦袋在脖子上,有些不太平衡地晃動著。秋果兒善解人意地問道「少爺,穿這麼多,熱了吧?」
漢生點頭,道「熱」
酒的威力開始顯現
上部(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