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橋街六號院。
一個建成十幾年的老小區。
近十棟六層高的老式磚混樓房組成,樓體外立面受到歲月侵蝕,斑駁老舊。
由於缺乏物業有效管理,小區內的積雪還未完全消融,主幹道上已經結成一層薄冰。
下午五點多,天色漸暗,幾個上歲數的小區居民,不顧天氣寒冷,圍在一個單元門口。
兩個人在下象棋,其餘幾個人在旁邊七嘴八舌的參謀。
圍觀者不時為對弈雙方走出一步好棋叫好,也會為下了一步臭棋抱怨,偶爾還夾雜著對弈雙方憤怒的斥責聲:「觀棋不語懂不懂!」
不遠處的三號樓下,陸睿恆站在樓頭,焦急的望著小區入口。
「出警也太慢了,這都半個多小時了,怎麼還沒來?」
「麥子呢?怎麼也沒來?該不會因為是私生子,不管自己老爹被打吧?好歹也是親爹啊!」
陸睿恆一邊看表,一邊自言自語。
這時候,一輛沃爾沃發瘋似的衝進小區,車輪打著滑急停在三號樓樓下,地面上划過幾道長長的車輪印。
砰!
車門一開一關,風風火火的麥小余從車內跳了下來。
「麥子,你可算來了!」陸睿恆急忙迎上去。
「多謝,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麥小余說著話,邁開大步沖向單元門口。
不遠處的棋攤兒,一個觀棋的老者忽然直起腰板,愣愣的看向 3 號樓。
「李叔,看什麼呢?」旁邊有人問道。
「我好像看到小麥了。」
「老麥家的小麥?」
「嗯。」
「不可能吧。聽說因為老麥再婚,小麥跟他大吵一架離家出走,都五年沒回來過了……」
麥小余此時已經衝進樓道內,一路狂奔直上五樓。
陸睿恆氣喘吁吁跟在後面,發揮律師特長,用最快的語速、最簡潔的語言,介紹著事情經過。
他最近在法律援助中心幫忙的時候,接了起特殊的法援案件。
案子不大案值不高,但是案情有點棘手。
為了維護當事人最大權益,今天他特地來找高人請教。
這個高人叫麥英雄,燕京律師界頗有名氣的大律師,以頭腦靈活手段詭異奇招層出不窮著稱,尤為擅長這種案子。
登門拜訪,寒暄客套過後,剛轉入正題,一群凶神惡煞的傢伙踹開大門衝進麥家,二話不說直接開砸。
一力降十會。
高武面前,任你舌燦蘭花口若懸河,也沒個鳥用。
麥大律師抵擋不住凶神,陸睿恆上前勸阻,也被惡煞一鋼管掄過去,差點沒砸在頭上。
他不敢多留,跑到樓下報警,然後又給伍國棟去了個電話。
「……伍哥跟我說過,麥律是你爸。我想著,就算你是私生子,親生父親被打也應該告訴你一聲。」
麥小余沒心情聽陸睿恆解釋那麼多,可是聽到最後那句,還是忍不住看了陸睿恆一眼:「誰跟你說我是私生子?」
五樓 502 室門外,圍著三四個鄰居。
義憤填膺看著暴徒的打砸行徑,想幫忙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暗自祈禱警察快點趕來。
這時候,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聽到樓下傳來麥小余的聲音。
「小麥?是你嗎小麥?」
「張阿姨,是我。」
「太好了,是小麥,小麥回來了!」
「這下好了,老麥一家有救了。」
「我就說嘛,父子哪來得隔夜仇。」
「小麥,狠狠揍這幫傢伙,這段時間他們來你家鬧了好幾回了……」
鄰居們釋然,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然而他們的話卻猶如一大桶汽油,澆在麥小余心頭的火焰上。
轟!
火焰等級從「重大」升為「特大」。
502 室屋內。
西裝革履頭髮油光鋥亮的馬洪山站在客廳,抱著雙臂一臉冷笑。
第一六七章 家被砸 (求訂閱 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