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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祖母,快別哭了」陸朝朝手忙腳亂的捏著手絹給老太太擦淚。
老太太抱著朝朝,渾濁的眼中滿是悲傷。
「祖母不中用,還沒朝朝懂事。讓朝朝擔心了」老太太聲音沙啞,仿佛含著無盡的悲戚。
「容家每個人的歸宿,都是戰死沙場。他啊,還算命好的。」老太太笑著調侃,但心頭卻是苦澀萬分。
「我嫁過來時,諾大的容府,就剩個他和掃地的老管家。」
「整個容家的男子,都戰死沙場啦。」
老太太笑著嘆氣。
「我與他的親事,是你太祖訂下的。那時,老太祖六個兒子,戰死五個。只剩你祖父一根獨苗苗。」
「我原是文臣嫡女,他想著娶個文臣女子,改了容家子孫後代不再從武的命運。」
「哪知哎定下親事不久,太祖出征,便戰死沙場。諾大的府邸,只剩他一人。那時他年歲不大,府邸漸漸衰敗。」
「只靠他一人鼎立門戶,艱難的撐著容家度日。」
陸朝朝趴在老太太懷裡:「那時,您嫁給他應當面對許多困難吧?」
全家戰死,只剩年幼的鎮國公和老管家,沒有人願意把女兒嫁過來。
老太太抿著唇點頭:「朝朝真聰明。」
是啊,沒有人願意將女兒嫁過去。
她自小嬌生慣養,從未吃過苦受過累。家中自然不願她嫁過去受苦,當時的鎮國公府,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
就像在大海中航行的一葉扁舟,遇到滔天大浪,隨時會沉沒。
她感念鎮國公府滿門忠勇,兒郎盡數戰死,她又怎願做那背信棄義之人?
那豈不是千夫所指,被世人唾棄?
她過不去心裡這關,毅然決然的帶著豐厚的嫁妝入容家。
成婚那日,他們只來得及拜了天地,拜了戰死的眾位容家先輩。還未圓房,便聽說東凌攻破邊境線,整座城池失守。
東凌來的蠻子燒殺搶掠,乃至屠城。
十六歲的相公,穿著火紅的喜服,他流著淚對她磕頭,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答應過父親,答應過容家眾位先烈,答應過你,要保住容家最後的血脈。可我』
『終究要食言了。』
是啊,老太祖所有兒子都上了戰場,只拘著最年幼的他保全血脈。
可他,骨子裡就是容家人。
城門失守,他又怎能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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