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點人性,而你早就沒了!」
「可不是嘛,畢竟我成神很多年了。」
冥王只是笑笑,「至於共情?我該怎麼共情這個破逼故事、混蛋男人和悲慘女人?我本來不想說太多,但既然你跟我聊這個,那我就繼續多說一些兒。
那個轉世身,出生在大洛徐州的一個小山村里,家境平凡,祖上八代都是凡人。
她父母給她取名柳青,因為她出生那天附近的野草很青。
柳青終其一生都沒有覺醒我的半點記憶,甚至連在夢境裡都沒看見過,她就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農民。
她平凡地出生,平凡地長大,也本該平凡地嫁做人婦,度過平凡卻也安穩的一生。
可她沒有。
因為在她16歲那年,彼時遊歷大洛的阿吉達,也就是巴特爾他爹,隱姓埋名,掩藏實力,來到了柳青的村莊。
說的文雅點,兩人的相遇,就如同宿命的相逢,是愛之神投來目光,是天上的比翼鳥,是地上的連理枝。
說的粗暴點,就是出身農村的柳青,沒遇見過阿吉達那麼有魅力的貴族男人,而阿吉達在草原見多了心思深沉的貴族女人,也沒見過柳青這種,純情又質樸的農村傻白甜。
新鮮口味,總是吸引人的。
他們沒兩天就在柴房開幹了哦不,應該說,他們浪漫地墜入愛河了。
可惜這河不夠深。
阿吉達帶著柳青離開了村莊,遊山玩水,遊歷天下三年之久。
在柳青19歲那年,可汗王族向阿吉達發來了一紙詔令,命他趕回草原,替家族完成一場聯姻。
阿吉達怎麼辦呢?
他選擇了乖乖聽話。
他把柳青送回了家,給了對方一大筆財富,保證她下半輩子可以榮華富貴,衣食無憂,然後離開,回歸草原。
故事的前半段就是這樣。
一個身份顯赫,但是能力稀鬆平常的王子,由於家族的命令,拋棄心愛的女人,為了家族的利益,迎娶另一個大貴族出身的妻子,這是很常見的事情。
但什麼事情不常見呢?
那就是阿吉達在此之後,還是對心愛的女人念念不忘,甚至還將柳青的畫像掛在自己的書房。
這還得了?
龍戟,換成你,你嫁給了那個亞倫龍王,結果亞倫不愛你,還在自己的書房裡掛著初戀的畫像,整天對著她發呆,你受得了?
小鬼,你也是,代入一下,你娶了老婆,結果老婆整天對著初戀男友的照片痴迷發呆,你受得了?
所以,事情的後續就是
巴特爾他娘,根據這一幅畫像的容貌,派手下去大洛找到了柳青,然後當晚就命令十幾個大漢,將她硬生生凌辱輪尖致死。
最後還把她一絲不掛的屍體,丟在村莊的大街上,供第二天所有村民觀看,進行二次折辱。
現在,龍戟,你知道了這個故事的從頭到尾。
那麼現在請告訴我,我到底該共情什麼?
共情巴特爾他爹的軟弱,不敢為了愛人違抗家族命令?
還是共情巴特爾他娘的惡毒內心,殘忍手段?
又或是共情柳青的可悲命運?
抱歉,我可共情不了這種又俗套又垃圾的故事,我光是回想起這一個轉世身的記憶,都會讓我噁心反胃哎對了,小鬼,去問問這巴特爾,他那軟弱的爹是掛了,可他那該死的娘還活著嗎?沒死的話,幫忙送她一程啊。」
「可悲,可嘆。」
龍戟輕聲嘆息。
而李觀棋則是真的轉過身,看向旁邊的巴特爾,「冒昧問一句,令堂可還尚在?」
「已然歸天。」
這位草原可汗輕輕搖頭,「她比我父親還要早死幾十年,否則這畫像,也不可能留到今天。」
「你母親當年派人虐殺了畫中人,你應該知道吧?」
李觀棋又問道。
「所以你和她果然還是有關係的。」
巴特爾看著李觀棋,眼神閃爍著,似乎浮現了幾分驚喜。
「額」
李觀棋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解釋,只道:「說來複雜,不說了,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有。」
巴特爾聽得此言,眼神頓時複雜下來,「對,我有查到,我母親她她」
「對於此事,你父親當年不知道嗎?」
李觀棋直接打斷了他的支支吾吾,繼續問道。
「他應該是裝作不知道。」
巴特爾嘆了口氣,「我父親並不是可汗王位繼承人,天賦也差,終其一生未到七星級,而我母親的巴圖家族勢力不小,以他的身份,哪怕知道了,也不敢對我母親做些什麼,他們二人只是政治聯姻的犧牲品,兩兩生厭了一輩子。」
「嗯,好吧。」
李觀棋點點頭,然後轉身朝殿堂的大門走去,背對著巴特爾擺了擺手,「畫像也看了,故事也聽完了,我走了,這幾天我不會離開北莽王城,就住穆家,你那什麼先祖儀式準備完了,派人到那裡通知我便是。」
「等等!」
然而巴特爾卻是連忙叫住了他,神情糾結地望著他的背影,「你、你究竟是誰,和那個女人又是何關係?你是她的子嗣後代嗎?!」
「不。」
李觀棋無奈地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這位草原可汗,「我是馬上就要從你手中拿過草原王權的天可汗,我和那個女人的關係,有是有,但絕不是你想像的那般,別胡思亂想,我根本不是你那什麼同父異母的兄弟,就這樣,別瞎想了。」
「那你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巴特爾神情嚴肅,似乎這個問題的答桉對他來說很重要。
「我沒有必須回答的義務。」
李觀棋聳了聳肩。
「我知道!」
巴特爾咬了咬牙,低著頭,眼神複雜,「我知道可是,我、我父親在臨走之前,死死地握著我的手,跟我說他有多後悔,多自責,多對不起那個女人,對他來說,那個女人才是他真正的妻子。
一輩子,他一輩子沒跟我說過幾句話,沒給我好臉色,只因為我是他殺妻仇人所生的兒子。
他沒盡過什麼父親的責任,他不是一個好男人,不是一個好丈夫,更不是一個好父親,他只是一個軟弱無能的混蛋,在王宮裡做了大半輩子的籠中雀。
他生前,我也沒盡過什麼為人子的孝道。
可我不想這樣。
他終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