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太多太多的人,有同行,有晚輩,也有美院的學生,在欲望不斷的啃食下,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有些人一開始和某些商務公關勾勾搭搭,然後慢慢的去一些狂亂的派對,覺得這樣很潮。」
「再然後,他們在PARTY里開始用葉子,在那裡白痴的信誓旦旦宣稱軟性毒品是可以接受的,不過就像喝酒一樣。再往後,就變成搖頭丸,變成了海洛因,變成了去某些混亂的街區,找人給自己打上一針。」
「往往3到5年之後,這個人就徹底消失了。」
「人就是這樣墮落的。沒有誰會一下子就變成十惡不赦的混蛋,而是慢慢的滑落到了泥沼中。」
「他們沒有底線的向著欲望不斷妥協,於是欲望就吞噬了他們。曹老就是看到了太多太多這樣的事情,所以他才能一輩子都在誘惑面前,保持著警醒。」
顧為經說道。
「曹軒先生是個有趣的哲人,我對他的自制力表示欽佩。一個人如果能連續九十年都過著苦行僧一樣的生活,想不成為大師都很困難。他是想說,讓你也要成為這樣的苦行僧麼?」
豪哥說道。
「不不不,和您的猜測完全相反。」
顧為經竟然笑了一下,「我當時也是和您一樣這麼想的,誰知曹老和我說完這段話後,特意的告訴我,他這不是要敲打或者教育我,他是想要告訴我,不要讓自己過成一個苦行僧。」
「嗯?」
豪哥的語氣都帶上了困惑。
「他說,他喜歡對什麼樣年齡的人,說什麼樣年齡的話。」
「今年早些時候,在大金塔項目組裡,曹老爺子和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曾經告訴我,一個畫家想要活的長,走的穩,最好酒、色、財、氣,樣樣都絕不沾身。電話里曹老告訴我,當時這麼說,是因為他把我當成了一個小孩子。」
「小孩子的世界就應該是純潔無瑕的,就應該是充滿了正氣,容不下任何一絲灰塵。豪壯、熱烈、如燦爛的朝陽。」
「同時,小孩子也是沒有正確的世界觀的,不懂得節制的,如果他告訴你可以享樂,那麼孩子往往就會有了自我說服的空間,大口吃酒,行樂無度。」
「所以他們應該聽的是最正確的道理,不是最真實的道理。」
「但是,在看了我的那幅畫之後曹軒就不把我當成普通小孩子看了,他說我有了一顆足夠堅強的心,是晚輩,是男人,而不是孩子。」
「他說,我已經做好了成為了一個真正的藝術家的準備。」
縱然電話那端的中年人,仿佛是一隻陰毒的眼鏡蛇一樣正窺伺著自己。
當提起曹老對他的誇獎的時候。
顧為經的語氣里,仍然帶上了一絲難以掩飾的驕傲。
「所以,他便希望能用對待一個真正的藝術家,一位同行,一位自家的晚輩,一個已經長大成人的成年人的態度,來對待我。」
「成年人不喜歡被教訓,也不耐煩去聽長者的說教,曹老打電話來,不是想要教訓我做個苦行僧,他只想把他自己的故事告訴我,和我說說那些真實的人生經驗。」
「而真實的經驗就是——」
顧為經的嘴角略微抿了抿。
「曹老先生和我說,他也從來都不是一個苦行僧。」
「他和我說,別信報紙和藝術評論上那些,說他玉潔松貞,是個多麼多麼無欲無求的人,都是媒體為他美化了而已。媒體總是喜歡替有名的文人墨客構建虛假的社會形象,大家心目里,大藝術家往往是一群品格無瑕的聖人。」
「他們只需要傳唱李白『仰天大笑出門去』的詩句,卻不願意宣傳詩仙想盡各種辦法,求官求了一輩子,卻鬱郁不得志的那一面。」
「曹老和我說,如果我在心中,他是擺在宗廟祭台上的那種香火繚繞的道德聖人,那麼,我一定會失望。真實的他喜歡住大房子,不喜歡陋室草棚。他講究享受,跑到德國來教書,還住在一比一仿造的蘇州園林里。」
「他也喜歡賺錢,一幅畫能賣2000萬美元,壓其他畫國畫畫家一大頭,他可開心了。他也喜歡名,威尼斯雙年展沒給他頒金獅獎,他一直可
第五百六十三章 曹軒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