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說道:「我覺得老爺子有個興趣愛好挺好的,我爺爺學這種畫法現在進步挺大的。」
「哼,倒是我自做多情了!你就慣著你爺爺吧,等他畫不出所以然來,心情鬱結的病倒了,你就開心了。」
吳老頭聽著更不爽了。
他輕輕扇了正在給他倒茶的顧為經後背一巴掌,也從馬紮上站起來,湊到顧童祥身邊,還想要勸說些什麼。
「用不著,好意我心領了。」
顧老爺子擺擺手,對著長桌上的宣紙堆輕輕揚揚下巴,表情傲嬌的很:「去好好看看什麼叫士別三日。」
「不你是認真的?」
這下吳老頭真的有點納悶。
看顧童祥的得意的樣子,難道被他琢磨出門道來了?
吳老頭又有點不太信。
「別說我看不起你。國家美協的那幾位有真水平的大佬,郎世寧也不是說仿就能仿的。就算是繆副會長,恐怕也沒這個能力吧。」
緬甸國家美術協會,仰光書畫協會的上級部門。
直屬於政府文化部管轄,也是這片土地上的藝術家群體在官方身份能獲得的最高禮遇,屬於國民珍寶的類型。
緬甸再窮,
也是世界人口排名前30的國家,人口體量其實不小。
五六千萬人,在整個國家裡矮子拔將軍,千萬人里挑一個,也總共能選來些有點名堂的畫家。
繆副會長就是這樣闖出些名堂的畫家。
國家美協有兩個副會長,一個是文化部的要員,另一個就是他。
繆副會長曾經在巴黎發展過一段時間。
幸運的簽了一家法國的三線畫廊,在國際上有一點聲望。
甚至在《油畫》雜誌的買手專欄上有他的推薦主頁,推薦指數是兩顆星,比小松太郎的一星半都要高半顆星。
他也在緬甸本地的城市雙年展獲過獎,和東夏、日本這類的大展沒有可比性,放在仰光,卻也是武林盟主量級的大藝術家了。
「繆副會長主要畫油畫和水彩,和郎世寧又不搭。」
顧老爺子笑笑,走過去,輕輕將旁邊的幾張蓋在一起的宣紙全部都展開。
除了沒有桌上畫完的牡丹花,還有昨天下午畫的芍藥花,菊花、梔子花
「老弟,我來給你你開開眼。」
「喔!」
宣紙入目,吳老頭輕輕叫了一聲,神色微變。
看著眼前紛亂的花叢,
他臉上原本三分好奇七分看笑話的表情瞬間就凝固了。
好像
很有嚼頭的樣子啊!
眼前宣紙上的筆墨感覺,和他曾經見過的顧老頭那些失敗的仿作,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你這是吃了什麼仙丹妙藥啦?」
吳老頭震驚的嘴裡恨不得能塞進一顆燈泡去。
「你就說好不好吧。」
顧童祥搓著手,看著老街坊震驚的合不攏嘴的樣子。他整個人渾身舒坦,從渾身毛孔里都要透出輕飄飄的感覺來。
比剛剛下棋前嗦了一碗又酸又辣的撣族湯粉還要舒爽。
「確實好,有味道啊。」
吳老頭看著眼前的宣紙,整個人都覺得難以置信。
「真是了不得啊。」
吳老頭用手指點點紙面,語氣中依然帶著不解,心裡痒痒的:「這是怎麼畫的?」
自己孫子悟出來的珍貴繪畫訣竅,顧童祥才不願意往外說呢。
老爺子一副世外高人的高手風範,根本不搭理對方。
他越不說話,吳老頭反而越著急。
見獵心喜之下,老大爺像是心中有螞蟻在爬。
在幾十年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老街坊群里,吳老頭一直覺得自己是仰光河沿岸旅遊街上,藝術成就最高的那個。
雖說書、畫相近不相通,不能直接比較。
可大家都是仰光書畫協會的成員。
顧童祥只是書畫協會的特邀顧問,他自己則是常任理事,這不就分出高下來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