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老夫有眼無珠,真是不識泰山。剛才因為聽信讒言多有冒犯,實在是對不住了。」
「還請陸神醫能夠看在阿熙的面子上,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放在心上。老夫代表上官世家給您道歉了!」
上官風行一走到陸晨的身前,臉上堆著歉意的笑容,連忙彎腰鞠躬,態度看起來極為誠懇。
而且他還故意朝著一旁的上官紫熙打了個眼色,顯然是希望她能幫忙說上幾句話。
只不過,熟知上官風行行事作風的玄門高手們皆是露出一抹戲謔之色。
儘管玄門世界強者為尊,但是大家終究還是有頭有臉的存在,終究是要臉皮的。
哪怕已經在心底認可陸晨,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像上官風行這樣露出諂媚的面目。
陸晨當然也不喜歡上官風行這種做派,心中對此嗤之以鼻。
不過,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
一來,陸晨自然是看在上官紫熙的面子上。
二來,陸晨眼下十足的紙老虎一個,也並沒有想要真正撕破臉,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陸晨朝著上官風行輕輕的抱了抱拳,用同樣誠懇的語氣說道:
「風行長老,這件事情說起來都是一場誤會,過去就過去了,晚輩倒也不至於那么小氣,非得放在心上,窮追不捨。」
「還好,上官紫熙前輩沒有受到太過嚴重的傷,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話……」
「恐怕按照本門的規矩,受人恩惠千萬年,必然要討個說法的!」
說到最後,陸晨的目光再次落在司馬修竹二人葬身的那塊空地中。
到了上官風行這般年紀,加上本身的性格使然,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不差。
上官風行當然明白,陸晨話語中的意思。
可順著陸晨的目光再次落在那空地中,上官風行仍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全身的雞皮疙瘩赫然豎起,剛平復下來的身體又開始無法控制的顫抖起來。
上官風行之所以能夠如此厚臉皮,實在是因為他心裡非常清楚,什麼天不怕地不怕,那都是鬼話!
玄門中不怕死的早就夭折了,哪裡還能夠生存到現在?
在需要的情況下別說面子,就算是靈魂這種東西也未嘗不可以出賣。
他堅持認為,玄門高手就是憑藉著這股怕死的勁兒,才得以安然存活到現在。
而且,今天他的低頭鎖起來並非為了自己,更多的是為了整個上官世家,就算旁人對他有所鄙夷,但上官世家內部肯定會非常認同。
甚至會認為他這是忍辱負重,不計個人榮辱得失。
因此得到家族的獎賞都是完全可能的。
凡事皆有因由。
准地階的強者,想要逾越地階下品的桎梏,必須經歷不小的風險。
陸晨自己雖然才接觸修煉不久,甚至尚未步入玄階,可是憑藉他從功德之眼得到的傳承,對這種情況多少有些了解。
畢竟,地階下品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對於玄門中人來說都是一個質的飛躍。
全身的骨骼經脈得到完全的淬鍊,體內的真氣更是提高了不止一個層次,而且施展起來毫無阻礙。
雖然用言出法隨了來形容多少有些誇張,但絕對是念之所至,瞬息而達。
不過,這個過程卻是異常艱巨的。
哪怕是在靈氣充裕的時代,在銳變的過程中,只要其中任何一個環節出現了紕漏,都會功虧一簣。
失敗也就罷了,造成的後遺症也是非常可怕的。
自損筋骨,傷及經脈都算是最好的結果,修為盡失,甚至形神俱滅也不是什麼奇事。
面臨這麼大風險的情況下,加上末法時代的影響,也再沒有多少人敢去嘗試。
一個不敢,兩個不敢,慢慢地就再也沒有人敢在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去輕易的嘗試了……
上官風行愣神足足有三秒,馬上回過神來後,忙不迭的表明了態度。
只聽他異常誠懇的說道:「陸先生請您大可放心,阿熙的傷就是老夫的傷。」
「哪怕是將家中那些天材地寶拿出來,都要給她好好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