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走出來。」
說完這句話,白衣女子微微俯身算是告別,然後轉身走了。
謝雲溪沒有挽留,也沒有再多問什麼,因為她忽然覺得,自己沒必要去為難一個連自己身份都不能公開的人。
而此時,都護府里,林葉正站在地圖前看著,很專注,可是他卻在發呆。
「你還是不擅長偽裝自己。」
謝雲溪邁步進門,人還沒到,聲音已經飄進林葉耳朵里。
林葉連忙回身:「小姨。」
謝雲溪走到林葉身邊,抬起頭看了看林葉已經盯了好一會兒的那份地圖。
「你在地圖上能看到天下萬物,唯獨看不到你自己。」
謝雲溪拿了一根炭筆,在地圖上找到雲州所在,然後重重的點了一下。
「你從這裡出生,在這裡長大,又在這裡成為了大人物。」
她說:「你的人生比這天下江山中絕大部分人的人生都要清晰,而你卻一直想找到不清晰的自己。」
林葉道:「可能是覺得,走到現在這麼清晰的路,都是我在替別人走,或者是以別人的身份在走。」
謝雲溪道:「我想起來一個典故,在大玉還沒有立國的時候,太祖皇帝有一次吃了虧,損失了不少兵力,他問身邊的第一謀士王書房,為什麼這人心會如此複雜,總是分辨不了真情還是假意。」
因為那一戰的失利,是因為太祖皇帝的好朋友出賣了他,差一點就讓太祖皇帝飲恨西北。
謝雲溪道:「王書房對太祖皇帝說,主公不需要去分辨誰真情還是誰假意,主公只需去分辨誰可以讓你得利,誰又會陷你於險地。」
「太祖皇帝問他說,如此,會不會顯得過於涼薄,人人事事只看得失,也就沒了人情冷暖,王書房說,主公你是不想做皇帝嗎?既然要做皇帝,為什麼要在乎這些?」
她說到這看向林葉:「我說這些話,你覺得是想勸你什麼?」
林葉:「干一票大的,咱們造你皇帝哥哥的反?!」
謝雲溪眼睛都睜大了。
林葉笑起來,忽然很不客氣的,也顯得有些流里流氣的伸手摟住了謝雲溪的肩膀。
「小姨,我知道你是害怕我心境出問題。」
他說:「我沒那麼......」
他摟著小姨的肩膀還說著話呢,就感覺到小姨的胳膊也抬起來,從路線推測應該也是想放在他肩膀上。
如此一來,兩個人的姿勢就會變得如同好哥們勾肩搭背一樣,這感覺確實很美妙。
他笑了。
啪的一聲,謝雲溪一巴掌扇在他後腦勺上,林葉就訕訕的把那隻手收了回來。
「我剛才說過,你終究是一個不大會演戲的人。」
謝雲溪道:「不管是演心事重重,還是演滿不在乎,都很膚淺。」
林葉嗯了一聲。
他重重的,長長的呼吸,連續好幾次。
「我在這之前,懷疑過我是被挑選出來為大將軍報仇的人,但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我是誰的兒子,是誰的弟弟。」
林葉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我都不知道,明天我又該懷疑什麼了,最終要懷疑的會不會是......我是不是個人。」
謝雲溪道:「我去予心觀修行的時候,有一回因為練功練不好而哭,師姐師妹們都安慰我說,練不好沒關係,再多努力一次,下一次一定可以練得好,超過所有人的好。」
林葉道:「安慰的不錯。」
謝雲溪道:「但我不會因為這樣的話而不傷心,哪怕這些話很有道理,因為這些話是鼓勵,不是安慰。」
「我師父問我,什麼時候哭夠,我說不知道,我師父就帶著我出去,買了幾件新衣服,買了一堆漂亮的發卡,簪子,還買了七八種糖果,回來的時候我師父問我,還能哭出來嗎?」
她看向林葉:「安慰人,不用去絞盡腦汁的想那麼多勵志的話,尤其是安慰女人,她如果需要勵志,她還哭?」
林葉:「我.......不是女人。」
謝雲溪忽然抬起手摟住了林葉的肩膀,林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