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從大玉立國開始,這二百多年來,上風台在絕大部分時候,就是一個擺設。
那些御史大人們即便要參奏什麼,也懶得來上風台廢話,多數只是派人送來個備案罷了。
焦鴻此時卻不得不謹慎起來,因為林葉這個人,過於特殊。
新調任的京州兵馬大將軍,在林葉之前根本就沒有這麼個官職稱號。
林葉在雲州的時候是三北都護府的大將軍,在這之前雲州也根本沒有這麼個官職稱號。
一個人特殊到天子兩次為他單獨設立一個官職,這樣的人誰敢隨隨便便得罪?
「來人。」
焦鴻朝著外邊吩咐一聲:「去請風聞校尉聶大人來我這,就說我有要事與他商議。」
風聞校尉聶靈山日子很清閒,每天他都準時來衙門點卯,然後就找地方睡覺去。
他太了解御史台的大人們了,那些人若沒有真憑實據不敢胡亂上奏,經過二百餘年的演變,現在的御史大人不似前朝時候那般風光,那般張揚。
他們有證據才會上奏章,沒有的話就閒著,也不會隨便請上風台的人去查。
因為這個事容易得罪人。
誰也不能保證上風台的這些閒散人個個都是兩袖清風吧,雖然這裡真的是個清水衙門,沒人會無聊到收買他們。
可萬一呢?參奏誰之前先到上風台備奏,然後請上風台的人去查實。
上風台的人在上奏之前若把消息泄露出去的話,那準備上奏的御史大人還不被人滅口?
焦鴻在這個位子上已經做了十五年,來的時候還是個意氣風發的二十歲小伙子,現在已經是個油膩懶散身材還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了。
在歌陵這個地方,六品官實在是拿不出手,也說不出口。
要是在實權衙門也還好,比如戶部,吏部,官職不高但管著一門極要緊的差事,那依然能得重視,也肥的流油。
他這六品校尉,每個月的俸祿才八兩銀子,在歌陵做官十五年,他連慶余河都不敢去,去不起啊。
這八兩銀子對於普通人來說不少了,可好歹他也是個做官的,總是要體面些,平日裡好歹照顧一下下屬,銀子就不夠用了。
比如這個手下人家裡有人病了,找他來借點銀子,他出手能一次給半兩銀子?給個一兩二兩的,他身為這屁大衙門的主官,若下屬不主動還,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要。
所以他這個六品官做的,也只能說是比尋常百姓日子過的瀟灑,但真沒富裕到什麼地步。
到現在為止,他喝茶都不敢買好的,讓手下人去買茶碎,還得讓手下人說明白了,這可不是給我們校尉大人買的,是我們自己喝。
原本上風台該是個很要緊的衙門才對,可什麼都架不住時間的摧殘。
大玉剛立國那會兒,有太祖皇帝撐著,所以上風台著實牛皮過一陣子。
久而久之,兩百多年後,這就變成了沒人在乎也沒人愛搭理的地方。
聶靈山倒也樂得清閒,每天早晨點卯之後,就到他那個看起來很高雅的茶室里休息,泡上一壺茶碎,然後就在搖椅上眯著,醒了就喝口茶,困了繼續睡。
這茶室看似不俗,實則沒有一樣值錢的,一套看似紅木的茶台茶具,其實都是他自己做的,尋常木料染了色而已。
所以哪怕這麼多年過去,進他這茶室,那茶台還有一股淡淡的醬油味兒。
聶靈山剛把茶葉泡上,手下人來報,說是都御史大人請他過去說話。
他都懵了,十五年了,他做風聞校尉十五年了,都御史找過他的次數屈指可數。
真的是屈指可數啊,屈一根手指就夠夠的了,還是今天這次。所以
聶靈山連忙收拾了一下,換上了他的六品校尉官服,整理好,急匆匆的趕到了都御史大人的所在。
不得不說,還是人家都御史大人這書房看著文雅。
那茶海一眼就是真的好木料的,比他那個要強的多了。
「聶大人,快請坐。」
焦鴻笑呵呵的迎上來,側頭吩咐了一聲,讓手下人把他的好茶
第七百二十五章 御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