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咱們回歌陵,我要去見一個人。」
唐鈍問:「這個人很重要嗎?」
李詞回答道:「這個人對於時局來說不重要,他也是一頁在風浪中只求不傾覆的小舟罷了。」
唐鈍問:「先生,我知道不該問,但確實好奇,是誰在這個時候能讓先生第一個想起來,而且還是個不重要的人。」
李詞道:「沒什麼可瞞你的,是陳微微......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他想在亂局中謀出路,我也想。」
唐鈍道:「先生的意思是,在有些時候,兩個相似的人其實可以互相扶持?」
李詞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利用這個人保命,這個人也繼續利用我來參與到時局之內。」
唐鈍又問:「那......這個人若能得進入時局的機會,他還能在關鍵時候保先生?」
李詞笑:「如果我們贏了,無需他保,如果我們輸了,我與他都需要拼了命的去保自己,那時候,也算是同心同德。」
他登上馬車道:「走吧,咱們這些小人物去和小人物聊聊明天會是什麼樣。」
陳微微已經有好久看不清楚明天是什麼樣子了,尤其是從怒山大營回來之後。
他在怒山大營里住了幾日,陪著老陳,每日都過的很清閒,他也很享受這種清閒。
但不能長久,超過三五日他就會覺得無趣。
這毫無波瀾的生活,於他來說就好像吃一盤沒放鹽的菜。
回到歌陵之後他就一直都在奉玉觀內,他很想闖進這時局裡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
然而辛言缺還沒有任何蹤跡,沒有辛言缺的陳微微就什麼都不是。
在上陽宮,他是大禮教,弟子們見了他就要行禮,可僅此而已。
他想調動奉玉觀內的人都很難,這一點他連艾悠悠都比不上。
艾悠悠可只是閒散之人,有個禮教的職務,也是虛職,可艾悠悠一句話都能讓弟子們動起來,陳微微一句話,就只是單純的一句話。
在上陽宮他尚且如此,出了上陽宮就更加什麼都不是了。
他曾經有過官位,臻元宮大內侍衛副統領,手下還有一隊可以用的人。
然而後來辛言缺一腳把他踢開了,辦案的事不再用他,雖然沒有剝奪他大內侍衛副統領的官職,可朝廷里的人誰還拿他當人物?
就連那隊人都不知道去了何處,因為他失勢了,那隊人自然也就失勢了。
陳微微曾經打聽過,說是當初跟著他辦案的人好早之前就被驅逐出臻元宮,現在是下落不明了,說是不知去了何處,大概是去了閻羅殿。
他在幫辛言缺辦案的時候手段兇狠直接,甚至當時他還能以此來要挾王洛神。
他沒了辦案的權力之後,那些跟著他的人才真倒霉,他得罪了王洛神,念在他還有用,他還是大禮教,王洛神不會動他。
可那些小魚小蝦,不殺他們,王洛神還留著他們到過年的時候給他磕頭拜年?
陳微微很生氣。
他能預感到,歌陵城必出大亂,而且這大亂已近在咫尺。
這是多好的時局啊,只要這個時候他能插一腳,能從中獲利,那地位就會飛一般的升高。
百姓們怕亂,他這樣的人才不怕。
不亂的話,那些在中下層掙扎的人,怎麼可能借勢而起?
說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你是大鵬你自會飛,可你也得有風才能上到那九萬里。
就在這時候,一名弟子快步到了他門外,俯身說道:「大禮教,門外有人遞拜帖,說是想求見大禮教,來人還在外邊候著,想請大禮教定個日子,何時能見他。」
陳微微問:「誰?」
那弟子道:「只說是大禮教在雲州時候的故交,未說名字,還說大禮教看過拜帖就知道了。」
這屋子裡不只有陳微微,還有莫梧桐。
他雖然覺得自己跟著陳微微,而不是跟著寧株他們在一起有些背叛的意思。
但他和陳微微關係親近,在武館的時候就他倆親近。
第八百三十三章 活該沒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