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裡飲酒撒潑。
陳微微雖然出面約束了一次,可並未懲處,所以一點作用都沒起,第二天依然如是。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臻元宮內,當聽說奉玉觀現在滿是牛鬼蛇神的時候,辛言缺的表情明顯變了變,但他並未有所表示。
來請示此事的寧未末看到陛下如此反應,其實也就更為確定了太上聖君的計劃是什麼。
太上聖君用一些外力讓已經腐爛的上陽宮,逐漸把惡臭的氣味散發出來。
因為如果貿然對上陽宮直接動手的話,連百姓們都不理解。
現在,那些披著神官錦袍的江湖客開始不滿足於在奉玉觀內瀟灑快活了,他們走出奉玉觀,在大街上像是一群小丑似的耀武揚威。
第二天,越來越多的官員上奏請旨,希望陛下能約束上陽宮奉玉觀,可是辛言缺依然沒有任何表示。
第三天,至少三十位朝臣聯名上奏,將那些江湖客在大街上的所作所為如實稟告皇帝陛下,但皇帝陛下依然沒有任何批示。
消息傳到奉玉觀,陳微微簡直是樂開了花。
他為什麼不約束那些江湖客?還不就是想以此來試探一下朝廷是什麼反應,奉辦處是什麼反應,陛下又是什麼反應。
就算朝廷里那些做官的鬧翻天,就算奉辦處里的輔臣連忙上疏,只要陛下不為所動,陳微微就什麼都不怕。
如果陛下有所反應,那處死一些江湖客他也不心疼。
他覺得自己已經賭對了。
到了第五天,不少穿著上陽宮錦袍的江湖客甚至開始在歌陵城大街上欺壓百姓了。
有百姓們去府衙門口敲鼓告狀,府衙里的官員一聽說涉及奉玉觀里的神官也是頭大如斗。
無需多久,被欺負了的百姓們無法馬上伸冤,那流言就會迅速傳遍歌陵城。
而此時,辛言缺這才派人到奉玉觀里見陳微微,讓陳微微約束好奉玉觀的人,再有人在大街上欺壓百姓就一定按照律法處置。
也就是,下次再說。
陳微微可實在是太高興了,他此時才決定要嚴格約束那些江湖客,可此時再約束,已經不是他想讓那些人馬上聽話就能馬上聽話的。
那些江湖客甚至鬧到了慶余河,去青樓為非作歹還不想給錢。
慶余河裡開買賣的哪有什麼普通人,這群人一下子就激起眾怒。
有一名最為囂張的江湖客被當場打死,這就引來了更多的江湖客,他們打著奉玉觀的旗號要求官府封了這家樓子,官府當然不會按照他們的要求辦。
於是,第一次規模比較大的衝突發生了。
以為陳微微可以給他們撐腰的江湖客在慶余河大打出手,而慶余河各家生意聯起手來把大街給封了。
當天,在慶余河兩岸被打死的江湖客就有五六十人。
這些人原本就不是什么正經江湖中人,他們當初為了能體面能狐假虎威才去奉玉觀,結果因為劣跡斑斑,全都被拒之門外。
現在他們覺得有上陽宮撐腰那自然不怕什麼,結果在慶余河被人打的血流成河。
此事發生之後的第二天,奉辦處里就收到了至少幾百份奏摺,寧未末看著這堆成小山的奏摺眉頭緊皺,其他幾位次輔也是一臉愁容。
他們不知道陛下到底是打算等到什麼時候,還是陛下打算就不親自插手了?
可如果任由上陽宮裡的人這樣鬧下去,只怕朝廷的威信都會受到威脅。
「寧公。」
次輔姚新遠看向寧未末說道:「我不妨直說了吧,既然太上聖君和陛下都想壓一壓上陽宮的腐臭氣味,若咱們什麼都不做,那朝廷散發出來的氣味,在百姓們聞來可就與上陽宮沒什麼區別了。」
趙苗欣也道:「其實陛下不聞不問我能理解,就是想讓百姓們開始厭惡上陽宮,不管是什麼地方,一個好名聲沒有多年積累都來不了,但壞名聲,三五天就能傳遍歌陵城。」
他看向寧未末道:「陛下是想讓上陽宮越來越臭,而不是想讓朝廷也跟著臭了。」
寧未末又怎麼會不知道?
他之所以一言不發,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