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電話都不麻煩,校長和老師的都只要幾分鐘。唐青最省事,只說「知道了」三個字就主動斷線。
登機後,何沛媛又旁聽了楊景行和逝者長孫的通話,再關機都安心些了。想一想有什麼遺漏沒……回去要不要先換身衣服?
楊景行搖頭:「直接過去……怕不怕?」
何沛媛搖頭還挺堅決。
「看情況吧,有必要就看一眼……」
何沛媛眨巴眼睛想像:「我可能會哭。」
楊景行倒笑一下。
何沛媛問:「你哭不哭?」
楊景行搖頭。
周圍都是人,何沛媛再小聲些:「比你爺爺呢?」
楊景行沒啥不好意思的:「爺爺死也沒哭,不過還是比較難過。我對丁老的尊重更多是於公,個人感情只占小部分。」
何沛媛好像有點意外:「……如果是李教授?」
楊景行嘿:「多半要哭。」
「因為個人感情?」何沛媛不太理解:「比爺爺還深?」
「血是濃於水……」楊景行好像也難以解釋:「但是感情更多還是相處出來的吧,俗點說,李教授給我的關心和利益可能比爺爺給的還多,也因為沒有血緣才更感激。」
「丁老也很關心你!」何沛媛簡直批評:「幫你那麼多。」
「相處得少,有幫助也是錦上添花。」楊景行很沒良心,還庸俗:「而且都是男人……可能潛意識裡認為女性的感情更讓人動容,男人之間不必哭哭啼啼。」
何沛媛好好想了一下:「問你一個問題別生氣……如果是你奶奶呢?」
楊景行哈:「肯定哭。」
何沛媛沉默了一下又想到:「我看過一個新聞,他爸爸找了好多年才找到被拐賣的兒子,兩個男人呀!抱頭痛哭呀!」
「可能是為自己哭。」楊景行真是狼心狗肺:「哭自己失去的那些……」
何沛媛真要生氣了:「為什麼不是哭對方失去的?他爸爸什麼都不要了就找孩子,他老婆都放棄,好像都離婚了……」
楊景行覺得:「父母和子女之間的感情是不對等的,人性更傾向於培養後代。可能等我老了也遇到一個比較喜歡的年輕人,會多照顧關心一點寄予一些希望,目的應該不是得到情感回報吧。」
何沛媛不由白眼了:「想遇到喜歡的年輕女孩吧?」語氣倒比平時溫柔許多。
楊景行呵呵……
大概是看出來男朋友並沒有多沉重,何沛媛就慢慢聊開了,其實她和逝者之間的個人情感更少,但是必須承認丁老的藝術成就和人品道德都是最值得尊重的。
更重要的是,何沛媛現在也開始理解「卓越貢獻」這種說法了,如果沒有賀綠汀丁桑鵬這些傑出個人為行業爭取到的權益地位,就不會有這種舒服日子等著三零六。如果沒有聽眾沒有樂團,就算再來幾首《就是我們》也只能是顧影自憐吧。
何沛媛決定了,等到丁家後如果情況合適,她要對丁老遺體深深鞠躬,而且這一鞠躬和楊景行無關。
楊景行支持:「行,好。」
不過尊重歸尊重,何沛媛可不想超過本分,最多是幫楊景行送下衣服開下車之類,但絕不能因為男朋友要以大弟子或者晚一輩的身份參與葬禮的操持或者接受領導的慰問,她何沛媛就不知斤兩地也去當半個丁家人了。
何沛媛想好了,就隨團活動聽團里安排,追悼會上和大家一起鞠躬。送輓聯這種事大家肯定也要商量的,看是以個人還集體名義,想來這種時候不會再有人嚼舌根的。
但是有一件事比較嚴重,何沛媛都不太敢說:「會不會對瞎子有衝擊?」
楊景行猜想:「可能會有一點,但是大家都會裝沒有。」
「他們多玩幾天再回來就好了。」何沛媛是真沉重了,又衝動:「可不可以不告訴她?反正星期三才上班。」
楊景行懶得操心:「看齊清諾吧。」
「下飛機我問她……」何沛媛又懷疑自己的好心:「但是不告訴又太刻意了?」
楊景行點頭:「事實都接受了,這點衝擊也不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