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收官宦子弟,許家這種門第,定是夠不到的。
許父便當即應允了這樁婚事,只是許纖並不在許家,而是一直跟著許嬌容。
許嬌容看不上高家那呆子,道,「他本就嫌棄我妹妹,當初退婚也是他家先主動來退的,如今看了一眼我妹妹就陷進去了,便知是個好色登徒子,可見人品低劣,不堪託付。」
更令她生氣的是高母重來提親時那副趾高氣揚的嘴臉,好像娶她妹妹是什麼恩賜一般,有這樣的婆婆,嫁過去能有什麼好日子過?可不就只有受磋磨的份。
可惜許父許母一心只想著幼子的前途,許父已來四五次了,都被許嬌容擋了回去,如今又來。
外面許嬌容與許父爭辯的聲音越發大了,父女兩人好似個仇家一般,急得許纖要出門幫姐姐,發現門被鎖了之後只能拍門喊許嬌容讓她緩著些,畢竟這姐肚子裡還揣著一個呢。
最終還是姐夫李公甫散衙歸家,這才將許父請了出去。
許纖對那個高家公子倒是有點印象。
那日許纖初來乍到,雖然自己的身體跟模樣都未變,但怎麼說都是換了個朝代跟地方,不是出了躺遠門,一時接受不了,整個人心神恍惚。
被許嬌容按著洗完了澡跟頭髮,散著頭髮坐在門口曬太陽,順道兒跟巷子口幾個編花環的小姑娘聊天,等頭髮半干,才漫不經心地編了個辮子在胸前。
還有個小姑娘給她在辮子上簪了只不知名的花,小姑娘臉圓圓的,分外可愛,被許纖道謝的時候臉頰紅撲撲的。
許纖道完謝,抬眼就瞥見一人呆呆地看著自己,視線毫不掩飾地直直落在自己胸前被髮絲濡濕的地方。
這裡女子出嫁都早,因為許家二小姐痴傻,一直嫁不出去,拖到了二十歲。
時興十五六歲出嫁,周圍小姑娘都是十三四歲的年紀,擱許纖眼裡都是還正上初中高中的小孩,就許纖一人是「老」姑娘,又生得白,招眼得很,教人頭一個就在人群里看到她。
許纖比較遲鈍,順著對方視線低頭一看,才後知後覺地覺察到對方的冒犯,「你看什麼呢!」
幾分薄怒便染紅了雙頰,越發添了艷色,那人見此反倒更痴了,話也不說,只往前走了幾步,嚇得許纖立刻轉身回家閂門,一氣呵成。
原本只以為碰見了個色狼,沒想到這色狼還是曾經退過自己婚的人,現在還不要臉地又想要娶自己。
若說嫁給他,許纖那是一萬個不願意,她從來就沒想過嫁人的事,她才二十一歲,在二十一世紀也是正上學的年紀。
幸而她現在不在許家,也幸而她還有個疼自己的姐姐。
許嬌容與許父吵完一架,自己一個人坐在堂屋書案旁暗自垂淚,嗚咽之聲斷斷續續的。
許纖在西廂房聽著,心裡著急,拍門喊,「姐夫,你幫幫忙,把我放出去。」
李公甫剛送走許父,走到大門口便聽見自己夫人哭泣,又聽小姨子拍門喊自己,一時不知該先顧哪個,只得先顧著近的那個,快步過去把許纖房門打開,見許纖一溜煙奔向她姐那邊,又亦步亦趨跟過去。
許纖跑得有些踉踉蹌蹌,險些摔倒,索性順勢在許嬌容身前跪下,伏到她膝上,軟聲道,「姐姐不要傷心,別哭了,你肚子裡還有孩子呢。」
許纖一睜眼見到的就是許嬌容,雖然相處時間不久,但這具身體對許嬌容多少有些記憶,心裡莫名對許嬌容也有股親近感,不願她難過。
許纖道,「姐姐別難過。」
許嬌容用帕子拭淚,嗚咽著道,「你個小痴呆,沒心沒肺的,倒是一點不想以後的事情。」
「我算是運氣好,遇到你姐夫這麼個良人,可你才將魂歸,對這世間之事尚且懵懂,又生得如此美貌,若你仍舊是以前那副不知悲喜的樣子,我將你藏在院裡,不放你出去,只當養個小孩子。可現下我也不能拘著你一輩子,你又有這樣一對父母,只瞧著自己兒子的前程,對你不管不顧。」
許嬌容道,「我這個人,生活中處處得意,雖然父母偏愛弟弟,但怎麼說我也是他們第一個孩子,多少也是疼愛過我的,嫁人之後更是沒受過委屈。」
「可你是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