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的眼淚幾乎要流出來。
&公,對不起。」
尚雲璐去世之後,冼淼淼就跟失了魂兒似的,終日跟狐朋狗友們在外酗酒、飆車,再不然就是回家跟冼笠然吵架,幾乎要把這個疼愛自己僅次於母親的外公忘到後腦勺,又哪兒想得起打電話呢。
尚清寒對她疼愛有加,又憐惜她喪母,自然不會怪她,「你是個好孩子,外公知道的。」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本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哭的冼淼淼淚如雨下。
對於房子的事情,尚清寒並沒多問,只是反覆確認了孫女的心意之後,輕描淡寫的說會幫忙聯繫合適的買家。
最後的最後,老爺子甚至像是帶了點哀求的說了句,「有時間的話,回來看看吧,外公老了,一個人有些寂寞。」
尚雲璐跟冼笠然的婚事,其實老爺子是不太贊同的,同為男人的他太清楚冼笠然這樣的人會在面臨選擇的時候給出什麼答案。但一來惜才,二來他也不願意違了女兒的意願,就做出了這輩子最後悔的一次賭>
眼下女兒去了,明擺著孫女鬥不過心狠手辣的女婿,老爺子幾乎夜夜難寐,現在聽到孫女想要賣掉房子,竟然也生出了一種孩子終於長大了的欣慰感。
經商和做人都是一樣的,有舍有得,如果分明已經確定自己的優柔寡斷會便宜此生最恨的對手,那麼該做的就是快刀斬亂麻,關鍵時刻哪怕是自損八百也無所謂。
就像這棟房子,或許一般人都會想要留著做個念想,可有冼笠然那樣的虎狼環伺,又怎麼會容許女兒的痕跡存在?與其留著讓外人鳩占鵲巢,還不如忍痛毀了!
冼淼淼回到家的時候,冼笠然也才剛進門,狹路相逢的父女兩個人在玄關處齊齊沉默,都有種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感覺。
過去的三個多月里,冼淼淼幾乎一見到自己就會又哭又鬧,激動的時候甚至還會動手,而現在對方竟然如此平靜,冼笠然竟分外不適應了。
過了好久,冼淼淼率先開口,「你跟蘇恆的事情。」
冼笠然微微挑起眉頭,心道果然又要開始了吧。
&客廳說吧,」他不動聲色的的說道,「幾天沒回家了,累了吧?」
冼淼淼在心裡冷笑一聲,說,「不用了,幾句話而已,說完了我就上樓休息。」
見她這麼堅持,冼笠然稍微一愣,點點頭,「你說。」
&同意你跟蘇恆的事情了。」見冼笠然忍不住外露的驚訝和竊喜,冼淼淼越發對他厭惡起來,「另外,我已經拜託外公幫忙聯繫房子的買家了,時間不等人,你最好還是快點另外準備新房吧。」
聽到這裡,冼笠然終於維持不住表面的平靜了,他皺著眉頭問道,「什麼意思,你要賣房子?哪所房子?」
冼淼淼抬手摸了摸玄關柜上面造型優美別致的花瓶,淡淡道,「當然是這所。」
&鬧!」冼笠然臉色一變,驟然抬高了嗓音喝道,「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跟我商量?賣掉房子你要住哪裡?又去跟別人鬼混嗎?!」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絕對會忍不住將這個花瓶狠狠砸到他腦袋上,冼淼淼如是想到。
但現在,她所剩下的只有滿滿的嘲諷。
這是怎樣厚顏無恥的一個男人啊,哪怕搶奪家產這種事情竟然也能打著為了自己、關心自己的旗號?
瞧這一副正義凜然的嘴臉,聽那一口正直肅然的腔調!
冼笠然怎麼可能是關心自己呀,他只是不捨得這棟房子而已。要知道,眼下想要在寸土寸金的望燕台市內購入一套合乎心意的房子的話,但凡地段稍微差不多點也得七八百萬,而且還是那種集體住宅小區,還不能太計較面積!再加上裝修、各種家具擺設和其他軟硬體設施……
好歹他大小也算是個名人,難道還要住那種不上檔次的房子?
更不要說迎娶蘇恆需要舉辦的婚禮各方面花費,粗粗算下來,他那點積蓄恐怕就要被花個精光。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愕然發現,原來自己所以為的已經站穩了腳跟,不過是鏡花水月,如履薄冰!
這麼多年來,饒是他使出渾身解數收攏人心,可真正握在手裡的也不過3的股份,只要尚清寒那個老頭子想,自己就得乖乖滾蛋!
2.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