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關係我們這些人的身家性命,我們可在此立下重誓,決計不會將今日之事透露出一分一毫。」
恰好就在此時,攻山的軍士有幾名逃竄下來,口中大呼道:「將軍,山上的道人太過強悍,我等無法力敵!」
崔公公笑容詭異地朝那幾名逃下來的士兵看了一眼,跪地的親兵怎能不明白這點兒眼色,立即把手中鋼刀拔出來衝上去,將幾名逃兵挨個兒斬殺在地。
崔公公看了眼前這一幕,對幾名親兵的表現很是滿意,微微點頭對將軍說道:「如果只剩下你我二人回去,反而會使得太師生疑,你這幾名親兵不錯,日後可多多加以重用。」
幾名親兵放下心來,已知今後性命無礙,向崔公公和將軍跪地謝恩後,一行人退出儀山腳下,騎上馬匹沿著十八里灘返回京師晉陽復命。
……
道人將攻山的軍士盡數斬殺之後,手中的那柄鈍劍已變作深紅血色,便一劍刺入山坡楓林下的泥土之中,用腳踩至連劍柄都沒入,算是棄之不用。
他轉身回過頭來問林祈年:「你身負國讎家恨,今後可有什麼打算?」
林祁年咬了咬嘴唇:「我雖然有家仇,但國恨談不上。」
他此言一出,那亭子邊撫琴的文士突然摁住了琴弦,側過頭訝異地看了他一眼。
道人搖晃著身子走上山,笑著問道:「為何這樣說?」
「要殺我林家滿門的是江閹,但真正能殺我父親的人,只有皇帝。」
道人抬頭哈哈大笑:「想不到林倫忠烈剛正,居然能生出這樣的孩子來。可憐這天下諸多碌碌之輩,看不清權勢背後的真相,尚不如一個九歲小兒。」
「你這孩子很對為師的胃口。」
冰慧聰明的姨娘一聽道人這話,連忙推著林祈年的肩膀小聲說:「年兒,還不趕緊上去拜師。」
林祈年端端正正地跪在道人的面前,雙手平伏,以頭觸地。
「貧道乃是隱居儀山的學問家,自號儀辰子,精通星象、地理、術數、劍道、醫術、兵法、工匠、農事、商賈、琴棋書畫之道,知天下興替變化,能察人相面觀成就,知風水堪輿脈穴,亦可行兵布陣通韜略變化,知審時度勢機鋒強辯,也能修行長生道術益壽延年。不知你要學哪一種?」
林祁年很認真地抬起頭來:「我當然要學能殺人的那種。」
儀辰子滿意地捋著鬍鬚點了點頭。
卻聽林祈年繼續說道:「其餘均可涉獵,至於琴棋書畫,學那玩意兒有何用處?」
儀辰子聽完就沉下了臉,哼了聲一甩袖子,轉身往涼亭里走去。
他這一句話得罪了一幫人,姨娘站在旁邊乾急沒辦法,涼亭里的七八個人氣呼呼地走下來,就連那位風度翩翩撫琴的文士,也沒拿好臉色瞅他。
這些好似是他師兄的人們,指著跪在地上的林祈年,沒好氣地教訓道:「你這小子真是狂妄,說大話也不知道臉紅,可知我等在這山上專攻一門,尚不能得師尊真傳十之七八,還敢妄言均可涉獵!」
林祈年坦然面對他們:「你們未得真傳,那是因為你們腦子不夠,你等怎麼能知道我不能夠?」
「行,你別把話給放滿了!日後你要學不成怎麼辦?敢不敢跟我等打個賭!」
「賭就賭,怕個鳥。」
儀辰子突然轉過身來,指責林祈年的師兄們也都趕緊閉了嘴,儀辰子望著他,似笑非笑地說:「可,只要你能將一門學走九成,便可選修下一門。褚門健,帶著你這位林師弟和家眷在山上熟悉一下,安頓下來。」
站在涼亭里沒有下來理論的一名憨厚男子,口中叼著柳枝點了點頭說:「是,師尊。」
儀辰子自顧往山上走去,那位中年文士連忙把古琴抱在手中,尾隨在身後說:「師尊,我那孩兒容晏也滿九歲了,我想把他送到山上來,一併跟著你學,您意下如何?」
「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