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這回是真蔫了,陳青岩一直沒出現,她一顆心拔涼拔涼的,知道這肯定也是陳青岩的意思。
她再鬧事,以後他就不給她養老了。
不孝子!
……
余大夫家。
必旺手背上扎著針,陳青岩把他放在炕上,小聲地哼著歌哄著,他哭了一會累了,攥著小拳頭閉著眼睛睡著了。
家旺站在火爐前,膽怯地看著陳青岩。
他這會冷靜下來了,大腦又開始飛速轉動,思索在此情此景之下,怎麼做才是最合適的。
想了一會兒,他出聲認錯「我錯了,爹。」
陳青岩瞥了家旺一眼,沒表態。
家旺捏著手指,小聲說「有爹在,真好。」
陳青岩「嗯?」
家旺「去年三月份,倒春寒的時候,必旺著了涼發了高燒,娘要送必旺看大夫,奶不給送。當時必旺人都燒傻了,嘴裡說胡話,差點沒救下來。」
陳青岩「……」
家旺「娘當時也發燒了,奶說是娘傳染給必旺的,不讓娘接觸必旺,把必旺關在堂屋裡,娘氣得直哭,嗓子都哭啞了。」
陳青岩「……後來呢?」
家旺嘆氣「後來,娘來找了余大夫,讓余大夫去家裡給必旺看病,後面奶為了這個事,把娘罵了幾個月,說娘沒事找事,嬌氣得很。」
正巧余大夫走進屋子,聽到家旺敘述過去的事情,也道「這事兒我記得呢,我去的時候,小孩都燒到三十九度了,摸著都燙手!」
陳青岩看著喝茶的余大夫,真誠道「謝謝。」
余大夫擺擺手「謝什麼,我就是幹這個的,都是我該做的。說到這個,以後要給村里人普及這方面的知識呢,生病了趕緊看大夫,早看早好,不能拖著。」
陳青岩點點頭,表示贊同。
心裡卻想著,若必旺是陳向東,或者是陳向東的娃,老太太應該不會拖著不給看病,以至於高燒到三十九度吧。
必旺打完吊針,陳青岩背著必旺回了家。
屋子已經被收拾整齊,火爐上燒著熱水,他把睡熟的必旺放在炕上,蓋上被子,季清遞過來一張紙。
他接過一看,是承諾書。
季清說「總共三份,老太太一份,我一份,村委會一份。」
「你收著吧。」陳青岩看完,遞還給季清,「有了這份承諾書,以後應該不會再出這樣的事情了。」
但願。
吃過晚飯,季清催促幾個孩子洗漱完上炕,不見陳青岩,她出門找了一圈,發現陳青岩坐在家門外的地里的一塊石頭上。
他就坐在那裡,看著遠處的山,一動不動。
季清看著陳青岩的背影,咬住下唇。
她想起前世母親跟她說的,原主奶奶的丈夫去世得早,是得病走的。之前她對這個信息沒有任何感覺,甚至都沒想起來。
可這一刻,她看著陳青岩寂寞又失落的背影,心突然針扎一樣地疼,前世,陳青岩肯定是被這一家人給拖垮的吧。
他那麼努力,那麼拼命地掙錢,到頭來,一家子吸血鬼不僅不感恩,還嫌他給的少。兒子女兒都長歪,媳婦也說不上幾句話,長期處在這樣的環境下,不生病才怪。
她甚至覺得,前世陳青岩就是被累死的。
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她來了,她看得到他的付出,心疼他的不易,她不會讓他一個人承擔那麼多,不會讓孩子們長歪,不會讓他累到得病。
她會和他一起承擔。
陳青岩聽到腳步聲,正要扭頭,突然,一雙手臂環住了他的脖頸,他的後背,陷入一個溫熱的懷抱中。
「你一個人,看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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