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不知道他們怎麼商量的,秦帆答應聽他道歉。
但不是面對面,而是打電話。
他甚至都不願意見他最後一面。
蘇牧林得到這個結果又哭又笑。
哭的是,兒子始終不肯給他機會。
笑的是,兒子願意和他說話。
捏著聽筒,蘇牧林緊張得渾身冒汗,原本蒼白的臉上浮現出笑意,整個人看上去精神不少。
「小帆?」
他試探性的開口,半晌裡面才傳來秦帆不咸不淡的聲音。
「嗯。」
聽出這是兒子的聲音,蘇牧林喜極而泣。
他早就已經把兒子的聲音刻在腦海里,哪怕只是簡單的一個字,他也知道那是秦帆。
「小帆,你最近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心儀的姑娘?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也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福氣能抱到孫子」
他絮絮叨叨問了很多,秦帆一個字都沒回應。
直到最後嘴巴都說幹了,實在找不到話題。
蘇牧林才想起目的似的,忍著淚哽咽道。
「小帆,對不起。」
對面立在電話跟前的秦帆聽到這三個字,眼眶也瞬間泛紅。
他緊了緊聽筒,深吸了口氣。
「你不該給我道歉。」
蘇牧林聽他居然說了這麼幾個字,喜出望外。
點點頭,「對,我該給你媽媽道歉,再過些日子,我親自去地下找她贖罪。」
「知道就好。」
掛了電話,秦帆久久不能回神。
想到蘇牧林快死了,他其實內心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有的只是迷茫。
短暫的失神過後,他放下聽筒轉身繼續去忙。
正如蘇棠想的那樣,他現在生意蒸蒸日上,根本不稀罕蘇牧林的那點遺產,自然也不會放棄他的堅持。
他不值得被原諒。
但是他的對不起,秦帆覺得自己應該接受。
——
秦山離婚那天。
正值年關。
天空又飄起了雪。
他拿著離婚證從民政局出來,緊皺的眉頭略微有些舒展。
和他的如釋重負相比,吳萍萍可謂是一臉愁苦。
她的整個家庭在秦山的攻勢下搖搖欲墜。
貪得無厭的爸爸面臨牢獄之災。
腦子有點問題的哥哥面臨失業。
而她,一無所有。
和她重男輕女的媽媽相依為命。
真像秦小喬當初所說的。
除了耗費十年青春,她什麼都沒得到。
「秦山,你現在肯定很得意吧?一切你都得償所願了。」
吳萍萍不甘心地瞪著他,赤紅的眼底滿是憎恨和痛苦。
秦山連個眼神都沒給,和這種無關緊要的人說話,完全是浪費口舌。
他頂著風雪,踱著步子矮身進了路邊的那輛轎車。
還沒坐穩,他吩咐司機。
「去機場。」
黑色小車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
反光鏡里,是逐漸遠去的吳萍萍。
她僵硬在原地,看著秦山離她越來越遠。
她從來沒擁有過他。
而秦山,他也別想擁有誰。
可事實卻不如吳萍萍預料那樣。
秦山不僅會擁有,還是立刻馬上。
轎車在機場門口停下,他長腿一邁從裡面下去。
站穩身姿,抬眼,正和門口的羅梅遙遙相望。
十年,他們都變了。
容貌變了點。
他們又沒變。
對彼此的愛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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