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遠遠比孤舟島弟子季清池只攻不守的劍意更決絕,只是往前,不管他前面千山險阻、萬水爭流,不管他前面是仙人還是妖族,少年無所有,聊贈一劍虹。
雖千萬人,吾往矣!
正心急如焚全力催持沉香劍朝東而去的沈辭雲猛然在空中頓住身形,詫異到來不及反應的錢興間不容髮拼力擰了擰身擦肩而過,險些將二百餘斤的體重帶著前行的迅猛勢頭撞在他後背上,「辭雲公子?」
沈辭雲一雙狹長鳳眼中綻出令人不敢直視的光彩,語氣有些更咽地喃喃道:「劍十七···」
刀芒劍氣未及接觸,穩穩八品修為的山羊鬍老頭就感受到了那道劍氣鋒銳無匹,明明對方只是個三境六品修為的瞎子劍修,可竟然讓他心裡生出一種不可抵禦的感覺來,只覺天下劍修此間少年鋒芒最利,大驚道:「三種御劍術同修?!」
眼神不時在手裡春宮圖和墨莉身上來回交替的謝蕭蕭臉色也是為之大變,迅速站起身來繞到跪在地上的另一名抬轎子大漢身後,「阿大!」那人動作快到留下一串殘影,站起身來張開雙臂,低頭含胸將陰柔少年虛攬在懷裡,用同樣生出長尾來的寬厚腰背朝向山羊鬍老頭跟陳無雙交戰處,若是不及時擋下來,光是刀芒劍氣相交碰撞的餘威,就足夠要了自家有病在身的公子小命。
一聲天塌地陷般的巨響,浣花溪水被刀芒劍氣勁力餘威激盪地倒卷而上,深度僅及常人膝蓋處的溪水裡炸起兩丈余高水花,嘩啦一聲散落而下,方圓數丈晴空如洗卻大雨傾盆,本來千萬年東流不盡的溪水掉轉方向朝西逆行而上。
趁那阿二被天雷般動靜嚇得呆立不動,墨莉淒聲喊了句:「無雙!」再不管身後漠北妖族,不避溪水瓢潑灑下,三兩步跑過去扶住身形搖晃的白衣少年,卻見七竅流血的陳無雙仍然面帶笑意,咧著嘴露出一口被鮮血染透的白牙,渾身仿佛被抽空了力氣一般,用布條綁著焦骨牡丹的右臂無力垂在身側,虛弱到連話都說不清楚,低聲含糊道:「這一劍···夠換個世襲罔替的侯爺了···」
劍氣擊潰那道刀芒後仍有餘力去勢不止,山羊鬍老頭舉刀在身前一擋,那道白如經天長虹般的劍氣狠狠刺在他寬厚刀身上,八品修士受此重擊悶哼一聲,刀身被一股巨力狠狠撞在瘦骨嶙峋的胸口上,噗地噴出一口血舞,轟然倒退摔在溪水中。
墨莉心疼地頓時淚如泉湧,想抱著陳無雙坐下,少年卻搖頭勉力站著,只好將自身真氣毫不吝嗇地連續灌注進他體內,這才知道他表面看著傷勢極重,其實並無嚴重外傷,只是體內經脈中真氣蕩然無存,連帶丹田氣海里都空空蕩蕩一乾二淨。
哭得梨花帶雨的少女心下駭然,僅一劍,就耗盡了堂堂六品劍修所有真氣,這樣的御劍術,何止是霸道二字所能概括!得墨莉真氣入體,陳無雙長長呼出一口氣,仰天大笑道:「老頭,公子爺這一劍也有個名堂,便叫做痛打落水狗,比你那什麼牛尾掃蠅蟲應景。」
以六品修為,一劍不守反攻重傷八品刀修,這等戰績不僅能讓司天監白衣少年揚眉吐氣,便是放眼天下也足以自傲,出京半年有餘、行路七千餘里,陳家幼麟,總算真正配上了後面那句舉世無雙。至於三劍除妖、一等風流,嘿,還是留給御劍趕來的沈辭雲更合適,不是不願意在墨莉面前再逞一回英雄,委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沈辭雲一眼就瞧出陳無雙看似狼狽無比,實則得意洋洋,一雙鳳眼打量過對面眾人,古銅色沉香劍湛藍光華大盛,渾身氣機鎖定在那阿大、阿二兩個面目猙獰、身有長尾的人身上,冷聲道:「漠北妖族?」
錢興一落地驚得連手裡長刀都丟了,連滾帶爬趔趔趄趄跑到陳無雙身前嚎啕大哭,「公子爺,公子爺,哪個狗日的把您跟少夫人傷成這樣?錢興拼著這條命不要,也得給您報仇!公子爺,您倒是說句話,是不是水裡那個老王八蛋?」
陳無雙心情大好,抬起手臂拿破破爛爛的左袖抹了把臉,抬腳想踹卻又站不太穩,笑罵道:「哭什麼喪,你家公子爺跟少夫人都死不了。錢興,那邊有個兔兒爺,先割了他狗日的舌頭,再順手幫他淨了身,回頭送去京里,交給好這一口調調的國子監祭酒大人,也好換個人情來。」
錢興猛然回頭,七品刀修氣勢猛然爆發出來,寒聲
第二一七章 少年無所有,聊贈一劍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