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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理由,也說不上,單純的不喜歡而已。
俗話說得好,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篇作文的好壞評判因人而異,比如齊羽的文章,可能在一些思想古板的老教師手下就會得個中規中矩的平均分,而高練的則有機會更高一些。
唯一能夠讓所有人在「什麼是好文章」這一點上達成一致的,恐怕只有柳卿思了吧。
高考作文想要得高分,一半靠才華,一半靠努力,只有努力去適應那些閱卷老師制定出來的條條框框,在那一方狹小的天地里潑灑才華,才有可能獲得青睞。顧淵的作文成績之所以不穩定,就是因為他對那些條條框框的理解總是出問題,但他的才華又不足以支撐其達到李太白那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境界。
而柳卿思……呃,該怎麼說呢。
就像是大家都在絞盡腦汁參加一場八股文考試,而她卻在是在自由自在地寫詩一樣。
在那一千多個方格子裡,其他人都走得小心翼翼,而柳卿思卻輕快地跳著舞。即使你看不懂她文章的內涵也能夠體會到那些文字的美好氣息。
她沒有像大多數人一樣選擇能夠穩定拿一個不低分數的議論文,而是選擇了難度極大,很容易崩盤的記敘文,不過陳歌在那篇文章的標題旁邊加了一句批註
「是小說嗎?」
那篇文章的題目叫做《時間從來不喧囂》
她講了一個故事,說的是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有一個不知名的人,住在一幢老房子裡,養著一條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金魚。在故事的開頭,那個人還很年輕,金魚也很小很有活力,從房子的窗戶望出去,一眼就能夠看到乾淨得像是一塊大桌布的天空,望不到邊角,還有群鳥翱翔的身影。那人有時候會跳起來,揮動著雙臂大喊,想像自己是鳥,也長著一雙能夠幫助他沖向藍天的翅膀,結果總是被爸媽一巴掌拍在腦袋上,灰溜溜地拎進屋裡。
後來啊,金魚慢慢地老了,有一天,那人不小心餵多了些魚食,金魚漲肚死了,翻著肚皮漂浮在滿是麵包屑的水面上,尾巴甩也不甩。那人坐在旁邊看著它,狹小的玻璃鋼里除了它就是一片沒有波紋的水,平靜地仿佛也死去了一樣。窗外的太陽向四周延伸著橘紅色的光,白色的飛鳥三五成群地疾速掠過天空,拍落的羽毛順著風的方向飄往遠處,看不見它們的時候,天就黑了。那人點起一盞燈,昏黃的光暈照亮了他的容顏,他已經不再年輕了。
再後來啊,他老了,搬了家,新房子很漂亮,客廳里能夠放下很大很漂亮的魚缸,但他卻再也沒有養金魚。只是喜歡搬張椅子坐在樓下,看著那一方被新建起來的高樓慘烈圍剿的天空,等待著永遠也不會出現的飛鳥。
最後的最後,某個秋天,他收到了老房子的拆遷協議,簽完字之後,他的孫女在樓下對著路過的大雁大聲呼喚,他看了她一眼,怕吵到鄰居,就在女孩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帶著她回到了屋裡。
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柳卿思在文末引用了王小波的一句話作為收尾。
「一切都在不可挽回地走向庸俗。」
就像是初出茅廬的導演李安第一次看到伯格曼的作品《處女之泉》的時候一樣,顧淵看不懂,但卻覺得大受震撼。看完後他坐在那裡久久不能平靜,也不願說話,坐在那裡又把全文看了一遍,但還是不能理解,只覺得惆悵、無奈,不想說話。
陳歌在講台上說
「大家看得怎麼樣了?這些文章各有其優點,但其中不少的缺點也非常明顯,接下來我會跟大家仔細講講,在應試作文中,有哪些『短』是需要避的,而哪些『長』是需要揚的。對於我們大多數同學來說,想要在作文部分拿一個滿意的成績,最重要的還是寫作規範,嗯,這也是我一直向你們強調的重中之重。至於柳卿思同學的作文,大家看一看就好了,那是她的專屬寫法,其他人模仿不來。」
「對了,教研組收集了幾篇本校同學今年高考的優秀作文,發下來給大家,請記住,不要外傳。齊羽。」陳歌說著,又把一沓紙交給齊羽,讓她分發著傳下去,「今年高考的作文題目大家應該都知道了吧,『不朽』,和我們上學期的期末考試題有一定的相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