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火中取栗,想要做那個岸上釣魚的漁翁罷了。
蔡鞗嘆氣道:「但凡有些眼光的都知道燕京之重,都知道必須拿下燕京之地,知道燕京之地事關天下安危。」
「可是……戰略目標一致,如何拿下燕京並堅守住?戰術上卻有著諸多分歧,是否能夠達到戰略目標上……孩兒並不以為開封能夠實現目的。」
蔡鞗看了眼蔡仍,說道:「十年前,五弟在學堂開辦講武小學堂時,記得第一堂課講時,就講了戰略與戰術的區別。」
「戰略也好,戰術運用也罷,兩者都不能脫離了實際,戰術運用的最終目的是為戰略目標服務,而戰略的制定則需要依託於可以實現的戰術實施,正如當年五弟所舉例子,建立學堂的目的是為久疏武備的朝廷培養合格將領,這是戰略目標,而如何興建學堂,有無足夠的銀錢支撐,有無足夠的先生、教頭教授……這都要歸於『術』之列。」
「興建學堂的目的雖好,可若沒有銀錢、先生、教頭,目的就不可能達到,即戰略是在可行性戰術基礎上制定的,戰術的最終目標卻為戰略服務。」
蔡鞗淡然道:「朝廷的戰略目的是奪取長城之內的遼南地區,並以此抵擋女直人的威脅。」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宋國先後平滅了川蜀孟氏,南唐李氏,北漢劉氏,即使是《檀淵之盟》和平了百年的遼國,今日也要北上平滅了,日後宋金相爭無可避免。」
「戰略目的明確,但是!正如五弟所言,戰略目的的實現是依託於可行性戰術使用,生死相爭,能夠達到最終目的,實現最終戰略目標的只有軍隊!可是……宋國的精銳禁軍能夠擊敗女直人嗎?承平了百年,荒廢了百年的禁軍,僱傭軍一般的禁軍能夠打硬仗嗎?居於繁華無盡開封的禁軍能夠擊敗悍不畏死的女直野人嗎?」
……
「口吐蓮花耍心眼也好,卑微拿出無數金錢求得暫時安穩也罷,成了的近鄰的宋金兩國最終走向敵對卻是事實!不能在軍事上擊敗對手,戰略目標永遠不可能實現!」
……
蔡鞗看向趙福金,嘆氣道:「西方有句很有名話語,真理只存在於大炮射程之內。不能在軍事上擊敗對手,永遠都別想得到應有的尊重……」
蔡仍突然開口道:「我朝兵卒訓練是有些不足,但我朝有披甲百萬,朝廷上下一心,怎麼可能實現不了五弟嘴裡的戰略目標?」
謎一般的自信,蔡鞗知道,蔡仍嘴裡的話語也是宋國所有人的信心,即使他一再與蘇眉、趙福金、閣老們說著悲觀話語,他們心下也一定有著難以述表猶豫、遲疑。
無論他人如何說著宋國的強大,蔡鞗都十分堅信「矬宋」之名,堅信後世人嘴裡的「北宋無將,南宋無相」之言。
看著蔡仍臉上的冷淡,蔡鞗突然沒了絲毫開口欲望,擺手道:「五弟前往滄州駐防,銀錢是五弟所出,就算支配也當是五弟支配。」
蔡仍最後的話語讓他原有的猶豫沒了丁點,起身說道:「二兄還是請回吧,如果朝廷對五弟身在鎮江不滿,五弟可以退入杭州,甚至離開宋國,只要你們不後悔就成。」
蔡鞗抬腿走到趙福金身邊,拉著她走向營帳……
「相公決定了,如果你爹希望相公離開江南,相公也不要了已經花費出去的兩三千萬貫,甚至江南商會名下田地也可以不要,但是!一旦宋國朝廷退入江南,江北之地也再不屬於趙氏!」
趙福金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默默點頭,挽著他手臂離去。蘇眉沒有起身一同離去,默默看著兒子離開帳篷……
「蔡京愚蠢,蔡卞愚蠢,你們真的很愚蠢,只會將我兒逼到開封的另一面。」
蘇眉突然起身輕笑。
「希望你們別有後悔的一日。」
蔡仍猛然上前,攔住蘇眉說道:「侄兒也有聽聞五弟言亡國與亡天下之言,女直野人……」
蘇眉猛然擺手將蔡仍話語打斷,冷冷看著蔡仍說道:「天下是宋國的天下,是趙氏的天下,宋國不想要天下,趙氏願意天下處處烽煙,願意百姓妻離子散,與我大明國何干?」
「哼!」
「我兒說的已經很清楚,宋國若是願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