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被女直野人逼到絕境,是不可能真心歸附咱們的,耶律一族也不可能真正得到數十萬忠心遠徵集團軍。」
蔡鞗拉著耶律定走在青石板小道,輕嘆勸解。
「兵法雲,天時地利人和,三者不得,雖勝有殃。」
「天時不對,韃靼人又占有地利,若再引起西京四兄和一干小汗將領們不滿,失了人和,此時強行入韃靼人所占中京、上京,必然隱患不斷。」
「所以咱們需要耐心等待,等個三五年,等韃靼人、女直野人都疲憊不堪了,韃靼人哭著喊著懇求咱們,那個時候才是水到渠成,正如趙構無罪殺大將後,明金兩國各自屯兵百萬對峙,兄弟卻回返江寧一般無二。」
「兄弟斷了遼東女直野人鹽巴,女直野人只能去搶黑車子室韋的鹽場,遭受重創的女直野人,也不可能再如之前那般壓服草原韃靼,只要適當的時候讓四兄稍微支持一下,雙方爭鬥就會成為勢均力敵情形,而咱們則趁機多練練兵,多積攢些錢糧、物資。」
「一者是咱們兵強馬壯,一者是連年戰亂、窮困潦倒的韃靼人、女直野人,此消彼長下,天下還不是你我兄弟予取予求?」
聽著這番話語,耶律定心下又羞又愧,嘆氣道:「臣……臣萬分慚愧……」
蔡鞗又一次拍打幾下他肩背,笑道:「咱們兄弟說這些就有些見外了,當日兄弟也與四兄說了明白,明、遼兩國是兄弟之國,困難時理當相互理解、扶持。」
……
兩人走在青石板小道,余里衍、方金芝、綠桃帶著孩子們跟在兩人身後,最後面則是耶律延禧和趙子直,只是此時的趙子直遠不是一同前來時那般友好、親密,竟自覺不自覺的與一臉蒼白、頹廢的耶律延禧拉開了些距離。
「趙家……宋王,你真的相信那小子話語?」
耶律延禧突然開口,只是原本不屑的「趙家小子」變成了「宋王」來。
趙子直心下頗為後悔,後悔不該挑頭,更為後悔與志大才疏的耶律延禧一同前來,在權利爭鬥場上這麼多年,他能夠感受到年輕帝王的不滿,哪裡還敢與淨害人的老混蛋親密?
快走了數步後,趙子直才輕嘆開口。
「遼國數十萬精銳都未能擊敗金國,完顏宗望、完顏宗翰領十萬精銳金兵兵圍開封近年,你我遼宋兩國都奈何不得金國,小五兄弟只是回了一趟江寧,一收一放間,完顏宗望、完顏宗翰一降一死,百萬金兵隨之煙消雲散,金人不得不退回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