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自銷,蔡家名下的田產、店鋪所出糧食、茶絲,皆由海瑞商號通過綱辰貨運到北方販賣,自從蔡府三郎蔡翛的妾室張玥兒接手了蔡家產業後,一改蘇眉往日低調,短短數月里,連吞二十餘家店鋪。
新官上任三把火,張玥兒拒絕了與海瑞商號繼續交易,利用蔡府權勢吞併各家店鋪,欲要逼迫杭州各家低頭……這些都與蔡鞗沒有了任何關係。
蔡鞗在江寧買撲鹽巴時,所得錢財都送入了府庫,手裡的鹽鈔全換成了田地和店鋪之類的產業,也算有了貨源渠道,但蔡府田地產出拒絕了海瑞商號,海瑞商號也不可避免受到了些影響。
蘇眉、蔡鞗母子兩人將主場送給了張玥兒,兩人深居簡出,除了必要,基本上不出現在人前,杭州城的流言蜚語也轉移到了張玥兒身上,出身汴京花魁的她,不堪流言蜚語可想而知。
六月的天空就沒有開朗過,連綿不斷的細雨讓人難以忍受,張玥兒雙目微閉,一雙包頭小丫鬟不輕不重捶打著她的腿腳……
一陣馬蹄轟鳴聲驚醒了閉目養神的張玥兒,見她睜眼,雙包頭小丫頭細細將她腿腳放下,掀開一角車簾看向外面細雨,只見身後數十騎狂奔而來。
「夫人,應該是鞗少爺。」
透過濛濛細雨,只能看到數十身披蓑衣,無法看清樣貌,可看著戰馬上的矮小身形,回頭與張玥兒說了句「鞗少爺」。
張玥兒挺起身體,伸手將車簾掀開了些,看向狂奔而來的數十騎,又將車簾放下……
「蘇眉的心可真夠大的,鞗少爺身子骨本就差了些,如此天氣也捨得兒子淋雨。」
小丫頭不敢多言,正要低頭將她腿腳抱在懷裡……
「別捏了,心煩。」
想著前幾日蔡翛不滿話語,張玥兒心下就是一陣憂慮、心煩。
小丫頭好像知道她煩著什麼事情,猶豫說道:「那些人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鞗少爺一個童子,在他們嘴裡也成了調戲婦人的浪蕩子,夫人又何須在意?」
張玥兒心下更是焦躁憂慮。
「他們無事生非也好,雞蛋裡挑骨頭也罷,本夫人又豈會在意?只是老爺那裡……」
說著,張玥兒不由手掌撫摸起平平小腹,心下又是一陣嘆息。
「那蘇眉真是好命……」
轟隆隆馬蹄聲越來越近,張玥兒心下愈發感慨、羨慕、嫉妒……
小丫頭不敢接口,雙包小腦袋也不由轉向馬蹄震震方向。
馬車……是真正的馬車,張玥兒初入杭州時,所用的牲畜還只是頭青驢,數月過去,竟也弄了兩匹老馬。
馬車外,一行數十騎狂奔,每一個都是黑色蓑衣斗笠,數十騎背弓挎刀縱馬狂奔,蔡鞗與身後數十少年沒有任何區別,一手韁繩,一手馬鞭,雙腳死死踩在馬鐙,整個身體如同懸在半空,若弓的身體隨著戰馬奔走而起伏,任誰見了這一幕,也不會認為他們只是騎射了數月的童子。
或許是他們真的足夠勤奮,風雨無阻每日兩個時辰的摸爬滾打,也或許他們只是更容易接受新鮮事物的少年童子,數月來,他們已經可以縱馬狂奔百里而無人落隊。
細雨紛紛,泥濘道路上並無多少行人,蔡鞗遠遠看到前面兩輛馬車,心下有些詫異,大宋朝富庶也貧窮,江南不似北方少雨多旱,江南多雨水,養馬是極為奢侈的事情,即使遼國販賣給大宋國的老馬較為便宜,非豪富者,江南人也很少願意豢養馬匹。
唯恐驚嚇了拉著馬車的馬匹,蔡鞗右手高高抬起,馬鞭橫起左右大大搖晃兩下,左手同時拉住韁繩,胯下老馬打著響鼻放緩了速度。
隨著他搖擺動作,身後數十騎紛紛放緩了速度,紛紛靠向路邊一側奔走而過。
在馬車後面時,蔡鞗並未看到居前馬車上插著的小旗子,在奔馳而過時,才看到「蔡」字小旗,心下一陣錯愕,直到奔出數十丈,這才停住腳步。
綠桃一陣不解勒住戰馬,原本她不願騎馬,一開始時,蔡鞗總是掉落戰馬受傷,雖沒什麼大礙,心下卻擔憂不斷,隨著拉練距離越遠,甚至會在周邊其他州縣過夜,她再也按捺不住擔憂,也成了其中一員。
見蔡鞗勒住戰馬,綠桃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