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定遠被對象跨著脖子威逼、利誘加恐嚇,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並以無數歪理為佐證,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話。
若是以前陸定遠早就跟夏黎吵起來了,可現在看著她這活靈活現的模樣,只覺得心裡一陣好笑。
最終沒辦法,他只能妥協。
柳師長辦公室。
柳師長皺著眉坐在椅子上,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陸定遠。
「你真的要放棄這次考核,跑去看守白子成的安全?
去西南邊境,可是你之前一直想要去的地方。」
柳師長知道陸定遠這麼多年的心結。
那些毒販猖狂,到現在為止還沒被捉拿歸案。
陸定遠之前一直想調到西南邊境,可是因為陸老將軍的關係,這份報告一直沒被批下來。
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了,居然因為「想要看守白子成,早日抓到朽木」這麼一個未來待定的理由,就要放棄這次機會,著實有些讓他不理解。
至少在他看來,陸定遠看著刻板冷硬,卻是個十分重感情的人,絕對不會那麼輕易的放棄給戰友們報仇的機會。
陸定遠並沒做遲疑,語氣嚴肅的回答道:「想好了。
這次考核我能通過的可能性幾乎是100%,但哪怕是我向上遞交申請,也並不確定他們會把我分配到我想去的西南邊境。
我已經跟家裡老爺子商量好了另外一條路,等國家安定下來,他會給我機會完成心愿。」
華夏的西南一直都不太平,那種窮苦之地願意去的人並不多。
陸定遠自然知道這麼些年一封又一封的調職申請,到底是因為什麼沒被批下來。
可他也已經和老爺子商量好了,等華夏這邊太平,夏黎一家子再沒有安全隱患,他就把人送到安全的地方,自己先去西南待一段時間。
戰友們死的太過於慘烈,在認識夏黎這個有層出不窮理由和能耐,創造出各種亂七八糟離譜事件的鬧騰鬼之前。
他每晚閉上眼睛,就都是躺在血泊之中,被挖掉膝蓋骨、被砍掉十根手指、顱骨被砸成肉漿的戰友們,橫屍在已經被鮮血染紅的湖泊旁的沙地上,用空洞洞沒有眼球的深紅色血洞眼眶看著他的模樣。
然而,在這樣一幅滲人的場景下,耳邊迴蕩的並不是戰友們一聲聲尖銳,且憎恨的「你為什麼會來的這麼慢?」、「是你害死了我們,你該早點回來,我們就不會死了。」、「你怎麼還不給我們報仇?」、「你早就忘了我們的殺身之仇,不然怎麼會每天心安理得的過著平靜的日子?你該死!」之類的質問之言。
而是老連長那溫厚還帶著笑意的「小陸來了?活著真好,要好好活下去!」
是副連長明明極力讓自己聲音嚴肅,可以壓得住手下,可一著急卻難免語氣中呆著活潑的「如果哪天我們死了,你別傷心,為國捐軀才是鐵血真漢子,戰士就應該死在戰場上!」
以及連里其他人,把他這個最小的戰友當成弟弟,一句又一句的安慰之語。
一如他們活著的時候一樣。
而每天他都會在連長渾身是血,將他推入溪中,往日溫厚的眼神帶上厲色,語氣不容置疑的告訴他:「去叫增援,帶他們過來,增援來之前不要回來,這是命令!」的時候,從夢中驚醒。
仇,他一定會去報,那些人,?他一定要將他們繩之以法。
可是現在,南島這邊朽木遲遲沒有浮出水面,還一直對夏黎意圖不軌。
無論是柳師長還是夏伯父,以他們的身份都沒辦法一天24小時的守在夏黎身邊。
他離開後,除了柳師長和夏伯父以外,南島再也沒有人能看得住夏黎。
白子成是目前為止,唯二的線索之一。
沈嬌那裡根本逼問不出來什麼,如果把她抓起來,她絕對不會透露出半分有關朽木的事兒。
可是不抓起來,沈嬌現在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動作越來越頻繁,行為舉止也有些超出正常人的範疇,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捅出別的窟窿。
想要抓到朽木,儘早讓南島太平,守住白子城這條線才是最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