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所謂的時間線並不是真的一條線,它其實是由無窮盡的時間節點組成的虛線。它的軌跡可能是彎的,可能是圓的,可能是筆直的,甚至可能是你想像不出的形狀。但最重要的一點,時間線並不是所有的節點都能改變,或者說,不是每一個剎那都能二次登陸。所以我對很多事只能無奈地看著。你剛才說的坐以待斃,雖然叫人生氣,但沒錯,有時候是這樣。」
夏侯河圖皺眉思索著對方的話,忽然對時空機器的使用有了新的認識。
時飛揚道「我好奇你去外星系做什麼。那邊的時空也有委員會掌控,他們一定會再次追蹤到你。而外星常會有未被記錄的怪物出現,你別以為能隨心所欲。」
夏侯河圖道「這不需要告訴你,但有一點,我相信站在更高的地方會引起更大破壞。直到有一天,將委員會連根拔起。」
時飛揚看著遠端的時空壁,慢慢道「若有那一天,我仍舊會追蹤你,抓捕你的。」
夏侯河圖怔道「聽口氣,我們能離開這裡?」
「我能感覺到這個破碎的空間仍在運動,這種運動會導致兩個可能。要麼,玉石俱焚。要麼,就是有剎那能連通其他時空。你的時空機器,我的空間能力會恢復運作。」
「所以我們剩下就是等待,是嗎?」
時飛揚道「人生,本來就是一場等待。」
二人陷入無邊的沉默。
福臨鎮雖然破敗,但小鎮中心的人並沒受重傷。杜郁非看著遠端閃過的黑影,也不和夢星辰他們打招呼就消失不見。
「汪直」脫去衣服,抹去易容,身上骨節響動,連個頭也高出半截。他快步奔出鎮外飛身上馬,自以為一片混亂中沒人注意自己,但並沒走多遠,就被杜郁非攔住。
「不用害怕,我攔住你,只是出於好奇。」杜郁非端詳著對方,此人身形高大面目俊秀,眼眸湛藍閃動幻彩,高挺的鼻樑下,薄薄的嘴唇帶著些許傲慢。
「你想問什麼?」對方的漢語略微生硬。
「你是血族,雖然年齡不大,但體內力量驚人。所以能隱藏自身血族的氣息,扮成西廠督主。」杜郁非笑道,「你扮成汪直多久了?真汪直在何處?真的他怕是不會對這場大戰有那麼大興趣。」
「不久。」假汪直目光閃爍道,「真的那位,自然還在西北。」
「方才保羅二十五世眼看就要脫困,是你突然發力,在亂風中奪走蝠臨指環,將結界加強,把他封印回去。」
「我不知你在說什麼。」假汪直笑道。
杜郁非道「常言道,明人不說暗話。我也不希望血族皇帝被放出來。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
假汪直道「因為若是他回到歐羅巴,那邊哪還有我們小字輩的機會。所以無論如何他都必須繼續留在這裡。端木修以為歐羅巴不能沒有保羅,但我們那裡也有許多人希望沒有他。作為他們的代表,我潛伏在此就是做這個的。」
「你叫什麼名字?」杜郁非嘴角泛起淡漠的微笑。
「路易-瑞德。」灰衣人慢慢道。
「我也托你帶句話回去,路易,不論你們在西方如何折騰,不要把手伸到東方來。」杜郁非注視著對方道。
路易眯著眼睛看著對方,此人深不可測,他苦笑道「我知道了。」
天空發出沉悶的雷聲。
時飛揚脫離了時空裂縫,他和夏侯河圖算是同時脫困,但誰也不知對方去了哪裡。確切說,時飛揚自己也不知自己來到了哪裡,因為在這片黑沉的星空放眼都是飛行器。而望向遠空,一顆巨大的藍色星球高懸頭頂。
「這算是在月球上嗎?」時飛揚愣了一秒,撥通聯絡器,問道,「王猛,能查到我現在的位置嗎?」
「似乎是在外星了。具體坐標請稍等。」王猛笑道,「我們剛才還在賭你這次會消失幾天。看來是我贏了。」
「我消失了幾天?」
「才半天而已。」王猛道,「夏侯在哪裡?」
「天曉得。」時飛揚撓了撓頭,慢慢道,「這次他又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