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呢?不是軍人的人呢?」史郡王盯著蕭援朝。
被史郡王的目光一盯,蕭援朝的臉上充滿膽怯,用更低的聲音道:「老百姓又不是兵,他們不用死。只有當兵才得死,不當兵不用死,當兵的不殺老百姓,只殺得死的兵。」
史郡王愣愣的盯著蕭援朝看了好半天,終於明白了蕭援朝腦袋裡的邏輯走向:當兵就得死,不當兵不用死;當兵的只能殺必須得死的兵,不能殺不能死的老百姓。
「剛才你為什麼不說?」史郡王問道。
「我不敢說,」蕭援朝委屈的對史郡王道:「我已經犯錯了,要是說出來就……老闆,我做了錯事我會改,我……」
「不,你沒有做錯。」史郡王搖搖頭道:「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所有的錯都是基於非自身的判斷。蕭援朝,我只想知道一個問題,就是你的當兵就得死,到底是怎麼一個死法?」
這是史郡王問的最關鍵的一個問題,也是直接決定蕭援朝命運的一個問題。如果蕭援朝回答的讓他滿意,他還會繼續為這個孩子爭取一切機會;如果蕭援朝回答的讓他不滿意,他會立即把這個孩子送回家,扼殺他的所有天賦。
「不知道。」蕭援朝睜著雙眼道:「老闆,你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嗎?」
這個問題的漏洞很大,蕭援朝的第一反應就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並且他還很奇怪,難道老闆都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了?
「我問的意思是當兵,為誰死?」史郡王努力讓自己的臉色變得柔和,柔和的跟從前一樣。
但是他的眼睛卻犀利無比,裡面的光芒仿佛是最為鋒利的刀子,穿透覆蓋在靈魂外的軀殼,捕捉到靈魂最深處的東西。
「不知道,」蕭援朝繼續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為誰死,反正、反正……當著當著兵就死啦,哥哥們都是當著兵當著兵就死啦,以後我肯定也得這樣死。」
這是一個讓史郡王無法接口的回答,可這又是最為真實的回答。因為你不能指望一個孩子樹立起對祖國、對人民的無限忠誠,孩子終究只是孩子,他們的一言一行完全是本性使然。
「為了國家!為了人民!」盯著蕭援朝的史郡王輕聲道:「如果你背叛了祖國,背叛了人民……」
「老闆!」蕭援朝突然面露恐懼,大聲叫道:「我不敢背叛祖國和人民,不然我爸爸會打死我的!他會打死我的!」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史郡王突然感到自己的鼻子有點酸酸的。不是因為蕭援朝,而是因為蕭援朝的父親蕭紅軍。
他不明白,蕭紅軍究竟用什麼方式教育的兒子,忠誠也能這樣灌輸?
蕭紅軍,你究竟要讓人佩服你到什麼程度呢?謝謝你,謝謝你的忠誠,謝謝你讓忠誠傳承!
只是現在讓蕭援朝留下基本上沒有任何希望,因為他的天生殺性不被認可,不被允許。這次是真的失去了希望,儘管他完美穿過生死線……